这管营和差拨见到圆圆后,便把艾易生在牢里的情况,跟圆圆说了。
圆圆听了大吃一惊,便慌忙赶到牢营里面见艾易生。
艾易生见圆圆又是喜悦,又是悲愤。
圆圆劝道:“小官人在这里是不是有什么不满意的地方?如果有什么不满意的地方,小官人就跟奴家说,奴家一定给小官人去办。”
艾易生见圆圆全身绫罗绸缎,全然不似往日的素朴,强忍着眼泪说道:“小可一介囚徒,不敢劳参政相公夫人大驾。”
圆圆听艾易生说这话,心里就像被刀割了一下,眼角被眼泪湿润,但还是忍住,一边笑着,一边抽泣着说道:“想不到小官人这么快就知道了。”
艾易生问道:“如果我不知道,你是不是还要瞒着我?”
圆圆答道:“奴家早晚会告诉你的,只是没有想到小官人这么快就知道了。”
艾易生说道:“恭喜你,你这一生必定会享受荣华富贵。”
圆圆答道:“小官人不要这样说,你是知道的,我是不大看重这些东西的。”
艾易生说道:“那你为什么委身相府?”
圆圆劝艾易生道:“小官人,我们不说这个了。听说你已经一天没有吃饭了,奴家带来你平日里喜欢吃的一些饭菜,也没有现在你还喜欢吃吗?”
艾易生答道:“我喜欢吃的饭菜已经不在了,所以,我也不想吃任何东西了。”
圆圆知道艾易生这话明着说是饭菜,其实是说自己。
心中更加悲痛,但还是强忍着说道:“以后还会有更爱吃的菜肴,今日小官人就凑合一下,吃些东西。”
艾易生说道:“我记得我跟你说过那样的话—‘君当作磐石,妾当作蒲苇,蒲苇纫如丝,磐石无转移。’不知道你还记得吗?”
圆圆笑着答道:“奴家怎么会忘,还记得……”
艾易生打断圆圆的话,说道:“今日我还要跟你再说几句话。”
圆圆答道:“小官人有什么话儿,请尽管跟我说……”
艾易生说道:“其实这首《孔雀东南飞》里面还有另外几句话—‘贺卿得高迁!磐石方且厚,可以卒千年;蒲苇一时纫,便作旦夕间。卿当日胜贵,吾独向黄泉!’想不到这几句话,竟和我们现在的情形这么相似。这或许就是千年里、冥冥之中的命运吧。”
圆圆听艾易生这样说,再也忍不住了,痛哭流涕道:“小官人还不知道奴家的心儿吗?你为什么要这样折磨我呢?”
这时,艾易生也是满脸泪水,痛哭着说道:“正因为我知道你的心儿,所以我才不会原谅你。”
圆圆和艾易生就这样哭着,这管营和差拨见了,心中甚是惶恐,生怕有任何的闪失,便跑过来劝道:“夫人不用这么伤心,艾小官人有什么要求,我们一定会照做!”
艾易生听这管营和差拨这么说,便说道:“我要回普通牢房,而且不再吃你们送的饭菜,我只要吃牢饭。”
圆圆只是抽泣,并不说话。
这管营和差拨便劝圆圆说道:“现在小官人心情不好,夫人先去其他地方休息一下,等会再陪着小官人说话。”
于是,带着圆圆去了管营的房间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