施禹水一边惊讶娘子的敏锐,一边权衡了一阵,到底还是对淑娘吐露了实情:“这个赵焕吧,大约是官家的第三子……”
淑娘完全惊呆了,不过她还有理智放低了声音问道:“三皇子?”
施禹水点点头。淑娘脑子里一片混乱:这么高的身份,放到现代的话,自己这是见到了一把手的儿子?绝对的官二代啊。
施禹水见淑娘眼神飘忽,不知怎的心里有点烦躁,想开口呵斥又硬生生忍住,憋了半天还是开了口:“娘子怎么了?”语气里一点温度都没有。
淑娘正在神游的思绪瞬间回到现实,立刻发觉了丈夫的不高兴,她转眼就想到自己一听说赵焕的身份就走神了,说不定丈夫是误会自己了,她马上解释道:“我原来没想到他有这么高的身份
。”一边说一边在心里想这话似乎有点像是欲盖弥彰啊,便补充地问了一句:“我记得你说过已经册立了皇太子?那这位三皇子还要参加科举,是想收敛文人为他所用吗?”
施禹水的念头立刻转到这边来,他先是笑:“娘子对这些倒挺敏锐。”他转出去关好了门在里面拴上,又检查过两个小隔间里也没人,这才拉着淑娘一起坐到床边,低声对她说道:“我也是前生知道了一点儿,官家一直觉得三皇子最像自己,也最宠他,朝中也有不少大臣支持三皇子打压太子。”
淑娘又开始走神:这是要换夺宫副本吗?她闪闪眼也低声问道:“三皇子也想做皇帝吗?”
施禹水皱起眉头沉吟起来,好半天才果断地说道:“不管他。他既然自称是偏远宗室,那我就当他是偏远宗室看待,我重活一辈子是爹娘拿命换来的,不能葬送给他们这些皇子争权夺位。”他又对淑娘道:“你也装作不知道吧,早知如此,就不该告诉你他的身份了。”
淑娘本来很赞同地点着头,听到后来又摇头说:“其实郎君你还是该告诉我,不然的话我不知道他的身份万一不小心说出什么,他若真是有心难免会利用起来。现在我知道了他的身份,就装作一个乡下无知妇人应对就好。倒是郎君你自己也要把握好分寸。”
施禹水点点头。
书童按着蒋承祖的吩咐去买了米面菜蔬,分了一份送到楼上来,淑娘便就着这些简单地做了饭。
晚间洗漱时,淑娘看到自己跟丈夫的翡翠对簪摆在一起,忽然想起这对翡翠簪的来历,便道:“郎君还记得这龙凤簪是谁雕刻的吗?”
施禹水也想到了,他笑了起来:“娘子是不是想去史书玉碾铺看看?正好咱们跟史家说起来也算是远亲,在长社县也打过不少交道。”
淑娘说:“也不是一定要去看的,郎君有时间的话咱们去,若是没时间就算了,毕竟是很远的亲戚。”
要睡时,施禹水忽然问道:“娘子身上净了吗?”
原来自从出事之后淑娘便拒绝跟丈夫亲热,施禹水一再说自己并不在意,淑娘对丈夫推辞的借口一是自己暂时难以接受,二是总要防着万一有孕的话怎么说?若直接算做丈夫的自己于心不忍。其后两人又设计杀了那三个人,便一直都没有同房。到后来事情了结,又一起上路赶考。偏偏上个月淑娘经期早过了还没有动静,她已经觉得自己想死的心都有了。
直到路上忽然有一天来了葵水,这才放下了心里的负担:总算不用圣母地给一个犯人生孩子。如今好几天了,淑娘早就结束了例假,见丈夫问起,知道是求欢的信号,她知道自己心理上还不大能接受,然而再拒绝丈夫就是矫情了,最终还是忍住心理上的不适道:“前日便净了。”
……
次日一早,施禹水一副心情大好的样子道:“娘子换上出门的衣服,我带你去逛逛,看看京里的繁华。”
淑娘虽然心里吐槽这个“繁华”,到底还是知道丈夫一番心意,忙换了一身能出门的衣服,取了一个面幕将头脸都遮得严严实实的,这才跟施禹水出门。路过隔壁时,秋蓉正好开门出来,见了他们还向施禹水打了个招呼:“施举人这么早就出门啊。”
施禹水就停了脚步道:“京中有个远亲要去拜访一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