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来的两天仍是宴客。三天流水席结束之后,施禹水去李府拜访,回来跟淑娘说了些李廌记下的老师当年南下途中的见闻:“东坡先生是流放到岭南的,虽然也走了水路,却不是海路,与咱们打算不同,不知能有多少用得上。”
春花进来道:“大官人、大娘子,三巧儿来了,带了一个男人,我好像见过,就是想不起来了。我先叫三巧儿过来了,让那个人留在前面王大哥陪着呢。”
夫妻两个在正堂里见了三巧,三巧儿如今已经是十四岁的大姑娘了:“施大人,吴大娘子。我去王干娘家里玩,见她家住了一个说话我听不懂的人,干娘说是个南边来的珠客,往常就给咱们县里史书珠宝铺送珠子,我爹接着开铺子之后又给我爹送珠子。我跟罗大娘子说了,罗大娘子叫我领着他过来,说施大人正在找熟悉南边的人,这人肯定能帮上忙。”
淑娘先问道:“王干娘是谁?”
三巧儿快活地道:“就是住在后巷的王媒婆呀,给我定亲时候做冰人的那个王媒婆。年前我认了她做干娘了。”
淑娘笑道:“那你又多了一个娘疼你了。”
三巧天真地道:“我娘,我后娘,我干娘,我有三个娘呢。若是婆婆还活着,我也要叫娘的话就有四个娘了呢。”
淑娘略怔了怔,不知道怎么回这话,幸好三巧儿很快又接着道:“王干娘说陈大哥常来县里,每次都是在她们家赁屋子住,不去客栈住的。”
施禹水道:“娘子,你们几个留在这里吧,我去看看这个陈客商。”说完便出门来到学堂,原来这几天施家有喜事,学堂又暂时停课了。却说王大王水坚正跟陈大郎说话,见大官人来了,忙对施禹水说:“大官人,这个陈大郎先前来过咱们家。”
施禹水仔细看了看陈大郎:“哦,原来是结亲那阵子跟着史大掌柜来送珠子的陈兄弟。”
陈大郎起身打躬作揖:“大人好记性,小人正是来了这里才知道原来施大人就是旧年买了我的母珠做聘礼的施大官人。”
他的官话说得虽然不太好,却是能让人听懂的。
施禹水便问他些岭南风物,见他答得头头是道,问道:“你这次要待多久?若是家中不着急能多等几天的,不如留待月末与本官同行?如今已是十八了,早则二十五六,迟则二十九,本官便要上任去了。”
陈大郎自然是大喜过望:“小人求之不得,家中虽有荆妻麟儿,因小人时常外出,一走半年,早已惯了如此。”
施禹水便道:“正好,本官船只南下时还会路过杭州,史大掌柜的新店就在杭州,你们还可叙叙旧。”
陈大郎笑道:“不瞒大人,小人早在去年就到杭州见过史大掌柜了,如今他家在杭州开的铺子还叫史书珠宝铺,小人也还是照旧给他家送珠子。”
施禹水闻言称赞道:“陈兄弟果真是个经商的好人才,但有财路就不放过。先前给珠宝铺送南阳玉的钱兄弟,自从史大掌柜搬走,竟生生少了一家的生意。前次本官回乡乘了他的便船,为作回报便约了他随本官的船到杭州一行。”
陈大郎惊喜道:“是钱兄弟吗?小人先前也见过他一两次呢。”
施禹水放心道:“如此甚好,你们也可做个伴。你这几日仍是住在王家吗?”
陈大郎道:“小人到这长社县来往,也有十来年功夫了,有时候遇到好珠子不肯贱卖了,要多住几个月的时候也是有的,都是在王干娘家里一个独屋,小人住惯了。”
施禹水点点头:“那本官便不在家中为你安置住处了。正好本官最近家中新添了人手,屋子一时竟紧张起来了。”
陈大郎多年从商,很有眼色,又闲话了一阵便提出告辞,又问三巧儿是不是一起走。三巧儿欢快地跑出来跟着陈大郎一起离开了。
淑娘跟春花这才就着三巧儿议论起来:“大娘子,你看三巧儿比我小了三岁多,三年前我可不是她这样子的啊,怎么如今我觉得她跟前几年刚认识的时候没长进呢?”
淑娘笑道:“牛娘子多疼她呀。春花,你在咱们家过得再是不错,到底也没个亲娘疼着哄着,自然要早早的成熟起来。三巧儿如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