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是涉关血亲亡故,他说话间稍显放肆。
融仕没有在意,淡淡道:“方才我突然心生警兆,他也有些焦躁不安,时分大约就在那李澈出界,脚踏在我御虚魔洞地面的那一刻。”
说到“他”,焦尔山与肥闾二人不自觉望了眼融仕背后的黑暗,隐约间似乎有什么东西在浮动滚涌。
焦尔山仰首,问道:“什么意思?掌教是说那李澈……不对,颜开霁?”
一旁肥闾皱眉。
融仕微微颔首,“颜开霁神算,既然能算出自家弟子尚还活命,谅必是要救人回去的。萨文茵是先手,方才那警兆,只怕是一个信号,算是确认了李澈无事,下来必定还有动作。”
肥闾不解,“既如此,我们不是更应该加紧,趁其走没多远,将之击杀?”
焦尔山摇头,“肥师弟,你不曾与这颜开霁打过交道,故而不甚清楚,此人……做事绝对留有后手,掌教与他同是化虚修为,既然心有所感,必定不是空穴来风,小心为好!”
肥闾挑眉,瘦削的脸庞上露出一丝阴狠,喝道:“那莫非就让他如此轻松走脱?世人只道我御虚魔洞怕了他宸虚派,岂非笑话!”
“怕?”融仕双眼闭阖,再次打开,已是满瞳死白,声音提高了两分,“我御虚魔洞怕宸虚派作甚?此事自然不能作罢,但却要小心去办!”
“当初我们魔门五派会议,说好一齐让门人走动天下,昭告我魔门之威,谁料他们都是小打小闹,反倒我御虚魔洞先和灵门之首杠上,吸引了眼球。”
“如今我派有两人败于萨文茵之手,一人且算暂平,脸皮早已丢尽,此刻若你们再不要脸皮去追杀一个灵门小辈……”
焦尔山听见掌教说起和宸虚派杠上,淡声道:“此事不怪祝煦,他只是与我建议,真正决定对李澈出手的,还是老夫自己,掌教要怪罪,且就怪我一人便是。”
融仕眼睛一闭,复又睁开,变回了黑色瞳仁。
这回他和声道:“焦长老,你受我之托,自降身份,照顾祝煦去取凝丹外药,我如何来怪你?”
说罢,静默了一会儿。
“不让你们出手,主要还是如今我御虚魔洞与宸虚派斗在了漩涡中心,往后两方斗争势必愈烈,融某不愿让我派成为急先锋,却让其余四派享利。”
“既然当初说好是大家一起共进退,此刻没有得到相应的支持,选择袖手旁观……呵呵,那就别怪我御虚魔洞也要明哲保身。”
融仕冷笑,想了想,忽然高声问道:“祝煦哪里如何样了?”
就听得洞穴入口,一个冷森的声音传来,“法力盈沛,已达筑基境界顶峰,随时可以突破金丹,但心绪还未平复,总有所牵扰,只怕难成。”
融仕点头,对焦尔山道:“祝煦近来也被此事闹得头疼,自觉是因他之故,才导致如今境地。”
“他本已可以着手凝丹,但却始终集中不了精神,这样下去凝丹大概率失败,即便成丹,也至多得一个中品金丹,我便阻止了他,不许其妄为。”
“事情既然因他而起,就也由他来与那李澈做个了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