显然他也不是看起来那般行事由心,倨傲无边,心里分明有底线,不愿做那冤大头,放弃了竞价。
李澈嘴角一抽。
许勤英面色微变,阻止道:“禹……我见山园密市禁止威胁竞价同道,念你初来,不懂这一项规矩,今次不予追究,下不为例。”
“呵呵,那拉兄,你不须怕他,左右不过一个远在西面的山里人,真以为自己是‘微服私访’,谁都要给他几分面子?”
一个突兀的声音传来,把事情推上了风口浪尖。
许勤英面色一僵。
李澈本就没有笑意的脸皮垮塌。
禹氏男子虽然没有动静,但愈是静止,愈能够感受到他的情绪。
说话的正是早李澈一步进殿的宋东方。
他笑道:“怎么,我说的有错?禹台运!”
面具男子偏首,冷声道:“宋东方?你个男不男女不女的家伙怎么也来了这里?”
哗然声起!
“宋东方?巫河宋氏的宋东方?”
“寂月楼四姓之二都到场了,这却要干嘛?”
“呵呵,听说巫河宋氏与若山禹氏一直都不对付,看来是真的了?”
……
许勤英没想到事情发展到如此地步,苦笑道:“两位……”
最难求购的主材料到手,其余一些辅料入手不难,李澈不想再在这里纠缠,提醒道:“许前辈,这眩星灵晶?”
然而许勤英冲他苦笑,按了按手,示意稍待。
“这小子姓那拉?是你什么人?”禹台运冷笑一声。
“呵呵,我与那拉兄虽然相识不久,但却是一见如故,你若要找他麻烦,那可得先来问过我。”宋东方皮笑肉不笑。
“换句话说,就是没甚交情?”禹台运语气森然。
……
两人你一言,我一语,视旁人如无物。
等到许勤英劝了两句也不见停止,一个空洞的声音回响在大殿上方。
“禹氏、宋氏,你二人有什么恩怨且私下再谈,却莫在我见山园内胡闹!”
这声音似有魔力,余音袅袅,直入心扉,场内一下子安静了下来。
“老祖!弟子无能!”许勤英跪倒在地,瑟瑟发抖认罪。
“和你无关,继续主持便好。”乌浣老祖说罢,没了声响。
许勤英精气神为之一振,起身就道:“诸位都听见老祖的话了,我们继续。这位……嗯,这位小兄弟六千一百灵石一次。”
说是诸位,但实际上就是指宋东方与禹台运两人。
“六千一百两次!”
“六千一百三次!”
“眩星灵晶归属癸列九号座的小友!”
“下一件,角纹砂石,亦是一味炼器材料,特用于淬炼阴性材料时,可以绞磨杂质,使灵材精粹无比!”
……
李澈招手,唤来了殿边侍立的鲤鱼精,问道:“我现在可以拿了东西就走么?”
鲤鱼精一怔,连连点头,“当然可以,您把灵石付与小奴,小奴这就给您去办理。”
“好!”李澈清点灵石,直接交给了她。
鲤鱼精屈身福礼,告退离去。
不旋踵,她便回转,手上还多了方才台上盛放眩星灵晶的囊袋,双手递给了李澈,“公子,您请收好。”
李澈接过,确认东西没有问题后,便起身离席,顾自走出了殿外。
鲤鱼精追了上来,“公子这边请。”
她说着,在李澈边盘游一圈,指了指殿外一块青灰色巨石。
李澈这才发现,这“石头”乃是一只巨大的鳖精,一步踏上后,便载着他往湖面亮光游去,却没注意到殿内禹台运悄然回首,眸子里精光一闪。
……
哗啦!
水花飞溅。
鳖精浮跃出水,载着李澈徐徐靠往岸边,将他放下后,沉入水中消失不见。
李澈看了眼湖面的阁楼,沿着原路返回,直出见山园外。
一直穿过两条街道,寻至一处罕有人烟的胡同,他取出碧绿色的令牌,解除了变幻身形之法。
甫一作罢,令牌便化作一道荧光,飘往空中,自飞而去,不见了踪影。
李澈仰望片刻,再又在胡同里待了会儿,才绕了半圈,从另一个出口走出胡同,前往城内几家长乐山开设的坊市采购炼器辅料,同时出手了几件自己炼制的法宝,换取灵石。
这李澈倒不虞被人盯上,一来这些法宝都比较简单,功能单一,稍有经验的炼器师都能看出来这是些练手之作。
再则,配合他筑基境界的修为,很容易让人联想到李澈是在为凝练金丹,炼造本命法宝做准备,便也没有人心怀不轨。
等这些事情都处理完,天色已经不早,大约将近午后申时,李澈一路走出南城门,回到了外城营地。
“哼!你回来的倒是早!怎么,事情办完了?”视察左右的许原圭在城墙上居高临下,冷笑着阴阳怪气。
李澈扫了他一眼,不为所动,转是认真道:“是的。”
说罢,拱了拱手,就走回了自己居府。
“呵……”许原圭嗤笑一声,顾自继续视察城墙上的防卫工作。
……
是夜,李澈启动禁阵,坐进了须弥洞府内。
新一批材料到手,该要处理的法宝处理完,没有外力桎梏的他,第一时间就开始炼造法宝,为修炼做准备。
他召化丹田真火,取出来囊袋,从中捏出一把眩星灵晶,撒入真火内。
嘭!
火焰轰燃,噼噼啪啪爆响,一点点恍若沙砾的透亮晶体被灼烧,在火光中折射出星光般的璀璨光芒,最后宛如流星,拖曳出一尾光流,坠入真火中心,汇聚成一滩银色浅洼沸腾。
李澈单手持诀,再又取出来一枚金属薄片,折裂后丢入火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