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当场就要发怒,只是胸口起伏牵扯到了伤口,灼痛感觉再次袭来,不自觉扫了眼来时方向,让他冷静了些许。
这位若山禹氏族长之子深吸口气,耐着性子解释道:“我乃本派禹台运,你们应该听过我名字的,若山禹氏禹台运。”
“尔今李澈趁禹某有伤在身追击至此,故而想请你们出手帮我拦他一拦,或者告诉我族人所在也可以。”
自懂事起,禹台运就记得自己好像从没有说过这么客气的话。
“禹台运?就你?”为首之人嗤笑出声,“若果你是禹台运,那我许刚就是巫河宋氏的宋东方!”
“哈哈,都知道禹台运带着个灵识侵扫不透的面具,从不肯以真面目示人,你倒好,遮了一只眼,穿了身黑袍就出来行骗,究竟是你蠢呢还是当我们蠢?”
“切……不是我说,禹台运会这般低声下气说话?况且真要是此人当面……如果与你一般有伤在身,我指不定把他引到哪里去宰了!可不会那么好心!”
四人全都笑出了声。
禹台运额头青筋暴凸,看着那个说要宰了自己的同门。
他也知道自己特立独行,平素在门内声名禹人缘都不是很好,少与同辈弟子间往来,甚至对一些长辈也鲜有什么好脸色,却还是没想到几人说出来这种话。
看样子假如眼前几人确认了自己的身份,知道自己重伤在身,反而还要抢在李澈之前出手对付自己。
为首的许刚喝道:“说!你是哪里人,用禹台运的身份接近我们有何目的?”
他话音一提高,气氛顿时紧张了起来,同行的另外三人全都把手按在腰间的储物囊袋上,严阵以待。
禹台运感应到自己的草木傀儡已经与李澈激烈交战在一起,但转瞬即落了下风,心底愈发焦急。
他怒目道:“说了我是禹台运便是禹台运!谁来赶来仿冒我?若要动手,你四人不妨快些!”
说了几句,完全没用,但随之他便把自己的异象给放了出来——一株长瓣垂须,黄白相伴的忍冬卷草。
“卷草?你……你真是禹台运?”许刚大惊,满脸惊疑,尤自不能够相信,盯着禹台运的脸不住地打量。
他身后三人差不多反应,适才夸口要宰了禹台运的那人更是面色一白,显然他本人并没有自己口中那杀伐果决的气魄。
禹台运这时候却没功夫与他们追究闲杂,感应之下,草木傀儡已经被毁了三个,李澈已经挡不住,当即沉声道:“禹林辉人呢?知不知道在哪个方向?”
此时此刻,他已经不奢求眼前四人会帮助自己拦下李澈哪怕片刻,他把希望放在了自己的几个同族身上,第一次,他感受到了血脉的连系与信任。
许刚想到了禹台运平日里的种种作为,支支吾吾道:“知……知道。”
禹台运大喜,急忙追问道:“在哪!”
许刚面露犹豫之色,遥遥一指北,道:“再过去些,那里有一口山洞。”
“什么山洞?说清楚些!”禹台运看他这副畏畏缩缩的模样不禁皱眉。
身后一人道:“禹师兄你往正北方向过去大约两三百里,那里有一座高山,高山外开凿有一口山洞,十分显眼,你见到了肯定就能知晓。”
又有一人道:“那座山体没有名字,我等也不知道怎么与你说,你去了肯定就能见到禹林辉他们。”
禹台运望了眼北面,走近两步,伸手点了点自己脑袋,语气阴森说道:“我已经记住了你们的模样,不要让我知道你们是在诓骗禹某!否则……”
他背后卷草纹一荡,散出一片墨绿色灵光,随后将之收回了体内。
威胁之意不言而喻。
许刚四人抿嘴,却不敢说什么。
禹台运哼了一声,放出飞梭,再次急掠而去,徒留下四人面面相觑。
然而他们才放松心弦,自东南面又飞来了一道金赤色泽的遁光,停留在他们跟前。
“禹台运呢?往哪个方向去了?”
这回许刚四人认出了来人,正是早前在仙宫外代表寂月楼败落三人的李澈!
许刚面色一白,按住一旁已经伸手入储物囊袋的好友,指向北面道:“禹台运去往这个方向了,那里有一座古朴的高山,方才走了没多久。”
李澈扫了他们按在储物囊袋上的手一眼,神色丝毫不为所动,点了点头,就御剑疾驰追去。
被劝阻那人问道:“师兄?何不出手拦下李澈?”
许刚摇头。
另一人说道:“他能把禹台运败落至斯,像丧家之犬一样狼狈,你觉得我等有机会么?”
那人不解道:“四对一?怎么没机会!”
“呵呵……或许吧,但你能确保兄弟几个没有伤亡?我记得禹台运一进仙宫,就和御虚魔洞的人一齐走脱了队伍,现在那人呢?也许早已败亡在李澈手下也说不定。”
“什么!这……”
许刚接着道:“而且禹台运摆明了不对我们抱有信心,出手不出手,作为不作为,你觉得他会在意,他会知晓?”
三人沉默。
许刚叹了口气,解释道:“以这禹台运的性格,一旦出去后,指不定就要先来找我们算账,若然如此,倒不如让李澈把他……”
他话没有说下去,但几人全都不约而同想到了适才禹台运的威胁,心里凛然,默契地不再开口。
“但山洞那里如今已经汇聚了如此多人,会否……”
“不管我们事,我打赌禹台运赶不到那里就要被李澈斩杀,我们顾自己便好,走吧,去东南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