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巾纭蓦然回首,知道自己方才毛躁,追随李澈心切,若非景平,恐怕已经葬身于此,不禁怒吼道:“好妖魔,居然也有隐藏气息的本事!”
景平眯眼打量了巨蛇一阵,提议道:“没想到这精怪的弱点也是在七寸?那却好对付了。妖鸟就交给李师弟与赵师弟吧,师弟,你与我一齐对付此蛇罢!”
李巾纭看了眼李澈那处,见李澈与赵向心压制妖鸟尚无压力,便沉声应道:“就听师兄的!”
他也是个急性子,话音才落,便运起都金素玉光,当先对巨蛇发起攻势。
一旁的大熊与怒虎见到有四人居然敢在这时候出手,一齐怒吼出声,飞奔疾走,张牙舞爪扑向他们。
空中,另一边地潘承曾眼珠子一转,措辞道:“两位,李澈所言有一点没说错,眼下不是纠结于门户派别地时候。”
“一旦张澜华身死,这魔头定要转首对付我等,届时我们的下场比他也好不到哪去,我等此时一齐出手,方才能有一线生机!”
归春兰所在的嵋山派,本就是十大玄门中对于玄灵之别最为看淡的一家。
盖因在他们眼里,剑道才是真谛,余者尽皆旁门,只不过他们本身所修功诀体系与玄修一致,这才对玄门这一统称没有排斥。
这位女子剑修亦重大局,当即无声点头。
乐元魁身为九五真宫弟子,一直都崇尚王霸思想,兼又性格使然,本不欲和人联手,没奈何情境逼人,他也拎得清楚轻重,不情不愿冷哼了一声。
没有说不,即代表了同意……潘承曾看着底下冲入战团的怒虎与大熊,沉吟了一瞬,便提议道:“两位,眼下我们三人之中随便哪哪位单独对上一头异兽都甚为吃力……”
“不若这样,我等也不要分开动手了,索性一齐出击,以二敌三,这样绝对要比两人对付一头,另一人单抗一头来得稳妥!”
“好!”归春兰没有犹豫。
乐元魁这次也配合的点了点头。
计议落定,潘承曾沉声道:“既如此,我等便动手吧!”
他当先而动,身化一道流云,眨眼飘荡到了战团中,出手将大熊与怒虎分别从李澈、赵向心以及景平、李巾纭处诱引了出来。
“二位!还不速速出手?潘某以一敌二,坚持不了十数息!”
“好!”归春兰眼见他主动将二兽引了出来,赞了一声,拇指推剑出鞘,电光一闪,劈向了动作稍要迟缓的大熊。
乐元魁面上依旧冷若寒霜,但倒也没有在这等紧要时刻掉链子,把身后金光如孔雀开屏也似一振,俯冲直下!
紫谷槐感应到战况,嗤笑了一声,不以为意地讥嘲道:“这年头却是怎么了,何故低级修士就敢对高阶修士举拳?紫某是当真想不通。”
他摇了摇头,根本不相信李澈几人能对自己养炼一生的四头精怪造成伤害——哪怕它们和自己一样,伤势还未能尽复。
他不再回望,看向被自己提着后领的张澜华,笑道:“不要么怨毒地看着本魔君,给过你机会了,你自己不愿接受紫某的善意。”
说着,抓起了张澜华瘫软的左手,取下了他指头上的一枚暖玉扳指,输入法力感应了片刻后,拿到了张澜华的面前,皱眉问道:“开了这枚纳物宝戒,别逼我用强!”
储物法宝亦有三六九等,除了本身收纳的空间大小有区别外,一些高阶的宝物皆与法宝一般,需要施法祭炼,唯有所属者才能将之开启。
就如同李澈的蝰骨盾。
但这毕竟只是一件不须功诀配合的宝物,纳物之宝落入他人之手,往往能够被人抹去祭炼痕迹,据为己有,只是需要耗费些时日重新祭炼罢了。
眼前这枚扳指显然被张澜华祭炼过,放在平常,以紫谷槐如今法力,打坐小半个时辰便能将之收归己用,但尔今情境纵然对他有利,却也绝不适合做这件事情。
张澜华嗤笑一声,没有说话。
紫谷槐将他拎起,跟着咧嘴笑了一声,随后脸色猛然冷了下来,右手一把捏住了他的脑袋,五指指甲伸长,戳进了他的头皮内!
鲜血顺着流淌,张澜华惨叫出声,面颊、脖间顿时都被染红。
“你不是挺硬气么!”紫谷槐狞笑,幽幽的紫意在他指尖凝聚,右手开始徐徐转动,好似要把他的天灵盖给旋下来般。
“紫某大不了将你虐杀,取了这扳指就走,尔今我已得到自己想要的东西,其余任何收获都是锦上添花,却没必要在这里与你缠磨!”
他五指如鹰钩,手腕动作幅度逐渐加大,一道血珠从张澜华头顶滋出。
这望灵山弟子已经疼痛得无以复加,双眼翻白,血流像豪奢人家园林内的水池喷泉一样,从脑袋边沿涌出,把他整个上半身都给印染成了暗红。
任谁也想不到,这是方才在山洞内独自将一座石台上所有试炼修士给解决的那一个人。
不管张澜华如何挣扎,怎么也挣脱不了紫谷槐的双手,更令他惊惧的是,由于修为压制,他一身法力在紫谷槐身边好似被禁锢了般,怎么也提不上劲。
瞳仁开始消失,眼白将要占满整个眼眶,眼前开始变得漆黑。
张澜华从没想到过,自己距离死亡会如此之近,念头一起,他再也受耐不住了,肩膀剧烈耸动,喉头咯咯作响。
“给……给你!”
紫谷槐得逞,嘴角一勾,轻笑道:“早知如此,何必与我硬气?平白让自己受了这么多苦。”
他把扳指置于张澜华眼前,扫了一眼这个年轻人的裆部,戏谑道:
“不过你也算难得,到了这时候居然还未失禁,以往紫某也这般对付过几人,他们的表现可比你要难堪许多哦!”
头顶被松开,虽然血流如注,但张澜华总归好受许多,喘着粗气运调起灵识,从扳指内取出来了那让他受苦至斯的宝物。
古朴,无光,雕琢也不甚精美,纹理甚至可以说是粗糙。
但就是看到这枚毫无特殊之处的印玺,紫谷槐脸上却露出了一丝惊容,他一把将张澜华与扳指丢入了深坑。
颤抖着手伸向印玺,激动道:“这……这莫非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