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海蛇精入水后找到了我,一击劈斩把我弄成两半,以为我一定没了,殊不知我是用秘法蒙蔽了他,这才侥幸逃过一劫。”
朱延摸了摸脑门的伤口,自己倒了一盏茶一饮而尽,长长哈出了一口气。
众人一听他还学有此等秘术,知道谅必不是本门道法,虽觉好奇,却也没有去细问,只是你一言我一语恭喜,说着“大难不死,必有后福”诸如此类的话语。
朱延虽然莽撞,但还是有不少人对他方才的表现感到敬服的。
李澈静静听他们笑谈,等到声音逐渐小了下来,才开口道:“诸位是打算今日就动身,还是休整一日,等明天再开启清剿任务?”
一众人互望了眼,异口同声道:“即刻动身!”
“这几天真个没事做,正好出去。”
“哼……若非顾忌那两头元婴海怪,我早就出去和那三头精怪对仗了!尔今得空,自要好好找这些海族精怪的麻烦!”
“几天了,我等设置的防线虽然牢固,但谅必还是有不少精怪突破的,有的忙了!”
李澈微笑着颔首,道:“那我就恭祝诸位旗开得胜了!”
“承岛主吉言!”众人纷纷拱手。
“散了吧!”李澈一拂袖,下了逐客令,独独对章济华道:“章师弟,你稍候。”
章济华本已起身,闻言一怔,心下微喜,笑道:“是!”
等其余人尽数退去,李澈才问道:“章师弟,你方才说之前孔岛主坐掌时,是由你来负责统筹调度岛内诸事的?”
章济华听出话题走向,心下提振,点了点头,故作平常道:“不错,他老人家是元婴修士,自然不能事事亲力亲为,许多事务只要知情,有所指示便好,其余尽是我去办理。”
“师弟大才,”李澈赞了一声,“按说我初来乍到,此等事务自也需要有人从旁辅助,师弟即是最好的人选,诸多事宜尽都办得熟捻。”
“怎奈眼下人手吃紧,没办法,得要派你出去跟进到清剿任务中去,也许得要你身兼两职了,要请你你切莫心生怨气,觉得劳心劳力!”
章济华还怕李澈不与他亲近,听见这话,哪里会有半点怨言?
这等若是在托底的话语一下就让他精神起来,再也不须像方才一样保持颜色,喜笑道:“哪来的话?”
“我等本就是为宗门分忧,岛主既然有要求,章某人自然全力配合,哪里好做那置之事外的没心没肺事?”
“岛主放心,如有任何吩咐,尽管与我说来,章某定当鞠躬尽瘁,死而后已!”
听见这般表态,李澈满意的点了点头,道:“如此就要有劳章师弟了。”
他也毫不客气,稍作停顿,立马就问道:“我初来乍到,身为一岛执掌,该要了解下岛上全部事务的运作过程,上到清剿任务,下到弟子们的穿衣住行。”
“你此前既然负责协助孔师兄统筹上下,想必对此一定很是清楚,却不知能否与我介绍一二?”
章济华还当是什么紧要事,听闻只是让自己介绍下岛上的事务,当下满口答应,笑着道:“理当要配合岛主。”
他稍作沉吟,道:“只不过这些事情有大有小,好不复杂细碎,我空口来讲,肯定会会有所疏漏,不如这样……”
章济华抬起了头,建议道:“章某虽替孔前辈统筹上下,但具体落实下去,各有人等负责。”
“他们那里都有相关的记录,与其让章某空口白讲,倒不如调了册子过来,边看记录边与您介绍?”
“这是最好!”李澈抚掌而笑。
这场人族与海族、妖族的大战非是儿戏,前线更是双方冲突最为激烈的地段,战事吃紧,却没有人可以当作玩笑。
早前他在观星楼时候,还能当个甩手掌柜,把大小诸事交由何朋尚处理,自己只是有个知晓就行。
但在这前线?领任一岛之主?
那可不是能够这样轻松坐稳的活计。
松良稷绝非在开玩笑,如果前线战事因他这边的疏忽而出了差错,只怕这位将帅出身,信奉军纪严明的师兄绝不会轻饶自己。
绝不会因为他是掌教弟子,就网开一面,免除他过错。
况且颜师之所以派他来此听凭松良稷任事,一是考虑到南海这里战事的确吃紧,缺用人手,其次他才出关,南海这处距离宸虚派山门最近,也有回护的意思在里头。
再则,也有要他趁机藉此,改善自己在宗门内印象的打算。
虽然如今他已经被罚禁闭五十载,把过往的不良影响降到了最低,但就像沿途遇到的宸虚派弟子所表现,只要能记起他人来的,态度难免就有些异样。
这场全天下都无人可以“独善其身”的战事里,各大派虽然要派遣弟子出去与各方协同作战,但在山门附近的一亩三分地,还得是各派自家人亲自负责。
别的不说,于宸虚派而言,南海这面的战事,就全都是宸虚派弟子自己在处理,不容别派干手,毕竟如果从南海再往北面挺进,即可直达宸虚派山门。
纵是宸虚派山门高于云端,更身为十大灵门之一,也绝没有这般大度,可以任别派弟子肆意穿行来往。
也正因此,南瑶洲南面与南海接壤的海陆地界,全都是宸虚派弟子自家在处理。
如果在这里,他李澈如果能有所表现,种种一旦深入人心,老人对他过往的既定印象改观,新人初见定性印象,可想而知对他有多大的好处。
尤其后者,那些新进弟子本就对他不熟悉,只是听得他的故事,见得他的表现,定然会觉得这位掌教弟子、门中的前辈,实非常人能及,过往那些经历反而能为他增添一份神秘色彩。
如果说先前颜开霁对他的处置是一把将他从泥淖里拉了出来,那么眼下之举,便是为他李澈重新树立在门中的形象。
颜开霁实是用心良苦!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