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行人来到了“营妓”的房间前,发现每间房间前面都还排着队呢!这些房间跟常惠他们住的并没有什么两样。墙壁是土砖砌的,估计有些年头了,经过风吹雨打的,不少土砖的外表都已经坑坑洼洼的。那些木门也陈旧了,屋顶上盖着的是茅草,隔音效果不太好,不时有少儿不宜的声音从屋子里传出来,让人听得面红耳赤的……
原强一一将他们分派好,他这份差事干得比较憋屈,到边塞来当戍卒,没想到当了老鸨子。
等了一阵,终于轮到常惠了,他推开门进去。只见昏暗的油灯下,一张简易的床上坐着一个颇有姿色的女子,松松挽着头发,两个坠子却似打秋千一般。她没有穿深衣,大红袄子半掩半开,露出一痕雪脯,没一点斯文。见到常惠进来后没有动静,冷冷地吐出一句话:“上来呀。”
常惠一听,便不禁想起了一个网上的冷笑话:冰激凌和冰箱分手了,冰激凌在离开的路上后悔了,她发现自己流了很多水,于是回去找冰箱,冰箱缓慢的打开门说:上来,自己冻。
他抿着嘴,尽量不让自己笑出声来,道:“姐,你误会我了,我是有妻妾的人,我与她们感情都很好,怎么能做这种事呢?”
那女子一听常惠这么说,很是惊讶,继而又有些不太相信地道:“你既然不想做那苟且之事,那你又进我这儿干什么?”
“也不干什么,我只是想过来找个人聊聊天。你先把衣服穿好吧。”常惠道。
“只是聊聊天?”或许是她还是第一次碰到这样的客人,也难得在这军营里还有人把她当人看,这会儿她更加诧异了,她把衣服整理了一下,问道:“你想知道些什么?”
“姐,我怎么称呼你?”常惠问道。
“本来我以前是有个名字的,我家里人叫我雉(野鸡),可是他们那些当官的说我犯了太后的讳,硬是把我改成了雁。”那个叫雁的女子答道。
常惠想起来了,雁口中的太后应该就是吕雉,是中国历史上有记载的第一位皇后和皇太后,她开启了汉代外戚专权的先河,后世把她与武则天并称为“吕武”。她曾专门下旨在全国范围内避讳,于是眼前的这个女子便连野鸡都叫不成,真是一个可怜的人。
“你是怎么到这儿来的?”
“谁愿意来这荒凉的地方啊?我家男人犯了事,把命也送了,我和儿子也被朝廷收为官奴,然后我就被流放到了这里,儿子在哪儿都不知道。”一提起往事,雁的眼里便噙满了泪水。
常惠没想到在西汉虽然废除了秦朝的一些酷法,也取消了一些肉刑,但还是存在大量因连坐制而被牵扯入狱的人。男人们一旦获重一点的罪,他们的妻女大都会被流放,或者被罚为官奴,干着城旦、营妓的活。
她们这些人的生活十分悲惨,特别是营妓,她们也会跟着士兵们上战场,白天要保障军队后勤,做着繁重的杂役活。到了晚上,营妓们需要陪酒侍寝,充当将士床上的泄欲工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