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众好汉俱是神色轻松,不时冲场中指指点点。
平场中央,武行远与一名独目散发的老怪近身搏斗。两人拳脚都不带风声,却招招致命,狠辣无比。
另有一名清瘦老者,手持一根绿竹杖,与两个汉子拼死恶斗。一个汉子精瘦,身穿赤袍金甲,使一对弯钩。一个汉子黑面黑衣,使一根镔铁拐,招招凶悍,激起阵阵劲风。
清瘦老者左支右绌,颇为狼狈,眼看撑不了几个回合了。
还有十余名负伤的弟子,手持兵刃守在大门外,盯着场中的打斗,眼睛一眨不眨。旁边地上还躺着一具尸体,脸上肿胀发黑,已然看不清面容。
突然“嘭”的一声巨响,镔铁拐击落了竹杖,又结结实实砸在胸口上。清瘦老者“啊”一声惨叫,连退数步,摔在地上。
武行远听到动静,心中焦急,提气疾退数步。转身闪到清瘦老者跟前,轻飘飘击出一拳。
“扑”的一声轻响,竟将砸下来的镔铁拐震得反弹回去。
黑面大汉连退几步,才稳住身形。赤袍汉子架起双钩,走到黑衣大汉身旁,只盯着武行远。
清瘦老者单手撑地,坐了起来,吐出一大口鲜血,说道:“赤练、黑蟒,掌门已被你们毒死了。老夫现在就把庄院交出来,带着弟子另寻它处,就此罢手可好?”
武行远颇为担心,劝说道:“文大哥,你伤得很重,莫再多说话。”又转头盯着场中三人,丝毫不敢大意。
赤袍汉子阴笑几声,说道:“晚了。师父他老人家出手,向来不留活口。现在若肯自行了断,我保你们一具全尸。”
清瘦老者挣扎着站了起来,喘了几口气,说道:“老天有眼,莫要欺人太甚。大不了,老夫再把命赔上,够你们两个扬名立万了罢?”
“老东西”,黑面大汉破口大骂:“欺负你又怎样?大爷一会先砸碎你的骨头,再把这脓包鸟派里男的杀尽,女的卖进土窑。”
后面百余好汉听见了,纷纷高声吆喝。恨不得立马冲进去,烧杀奸淫一番。
武行远回头瞥了一眼,门外十几个竹林派弟子眼睛通红,却都面无惧色。不由得感慨,这些弟子武功虽弱,骨气倒还有几分,自己今晚死也算值了。
武行远伸手扶住清瘦老者,冲那独目老怪说道:“蛇老怪,得饶人处且饶人。莫要忘了,这地方可是当年武当划给竹林派的。”
独目老怪上前几步,一阵怪笑,说道:“外人兴许忘了,老子偏偏清楚。当年是竹林七子先起的头,中原武林才结盟对抗魔教。后来玄阳老道开了口,把云台胜境划给竹林派。若不是沾了这点光,竹林派早叫人灭门七八回了,哪里还轮得到老子出手。”
武行远冷哼一声,喝道:“你既然知道,还敢如此大胆?就不怕少林、武当主持公道么?”
“公道?”独目老怪狂笑不已,说道:“世道变了。神刀出世,少林武当躲都躲不及,还敢出来找死?你不也四处求人么,有谁理会你了?”
武行远也感慨人心不古,不觉万念俱灰,喝道:“既然如此,武某便与你同归于尽。”
独目老怪“嘿嘿”笑了笑,慢慢说道:“听宋大人说,武总镖头与万花楼吴当家的有些交情。老子今晚破个例,你现在就下山,便放你一条生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