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不是脱裤子放屁嘛。”
汪庵世还没说完,继续补充道:“放高利贷的,没一个好东西。”
利息这个事,无论在哪个时代,哪个宗教,都是要被唾骂的。
放高利贷者,民众恨得压根痒。
钱的时间价值这事,很难说明白。
张虎非常头疼,卖钱,古往今来,人们都觉得该被钉在耻辱柱上。
而他干的就是被钉在耻辱柱上的活。
张虎道:“老爷子,你……嗨……”
“就你这样,什么事都办不了,知道不。”
“花十分之一的钱,就能买回耕牛,农具。”
“你知道,干这件事的傻子,会有什么收获嘛?”
张虎不再给汪庵世面子,道:“你知道个屁!”
“多少年没伺候过庄稼了?多少年没摸过犁具了?多少年没开垦过荒地了?”
“你除了会算账,你还会干些什么?”
“最后连账都算不明白。”
“你说,除了抬杠,你还能干些什么。”
张虎说这些,可不是没来由的骂街,他真的去体验过,穿越的十几年了,一直伺候庄稼,一直摸着犁具,一直在开垦荒地。
他道:“我家,有耕牛,有犁具。”
“每年,农闲的时候,都会组织村民,去开垦荒地。”
“你知道,每年我们能开垦多少荒地嘛?”
张虎质问汪庵世。
打嘴炮没那么简单,不是识几个字,会算点账,就能瞎逼乱喷。
张虎道:“牛角村,每年,开垦出的荒地,近几百亩。”
“平均每户,每年耕地增加一亩。”
“这还是在我们耕牛,工具欠缺的条件下。”
张虎继续道:“你要知道,但凡犁具增加一倍,我们春耕的速度会大大提高。”
“我们将会省出很多的时间,去开垦更多的荒地。”
地广人稀,这个时代的大问题。
每一次战争,都会让大量的土地抛荒。
地一旦荒废的时间长了,护理起来便很麻烦。
不施肥,不护理的荒地,需要更长的时间,更多的方法,才能恢复肥力,产量才能提高到普通耕地的级别。
张虎道:“汪庵世,你不是算账的嘛?你给我算一算这道题。”
“第一个农奴,按以往的方式,继续熬下去。”
“他需要多久,才能买得起耕牛,犁具。”
“另一个农奴,花费十分之一的钱,借贷另外十分之九的钱,去购买农具,然后使用耕牛,犁具,去劳作。”
“他需要多久,能让耕牛,犁具,变成自己的东西。”
汪庵世愣住了,没有具体的数据,也没有办法计算。
加减乘除他是会,但这样,纯靠推测的计算,他也不知道地里的活,到底是个什么情况。
张虎直勾勾的盯着语塞的汪庵世。
心里既气,也得意,一个老账房,跟他抬杠。
这是关公面前耍大刀。
他是真的做过实地考察,权衡过很长时间,否则,也不会以这个噱头,来蛊惑民众,为郁金香当铺吸纳存银。
他是真要为张家岭的百姓,搞点实实在在的事,而且,这是双赢的事,何乐而不为。
张虎道:“我教你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