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到差不多的时候,让男人讲自己牛笔的事情,离醉便不远了。
这一招,刘莹屡试不爽。
她的上游供货商,以及很多的合作伙伴,身边的朋友,死在这招上边的人,那是有一个算一个,从来没能醒着离开。
张虎还保持着一些清醒,理智告诉他,这漂亮的女子,在蒙他。
如此精明的漂亮女人,操持那么大生意的漂亮女人,那都是带刺的玫瑰。
扮演花痴,那只是鱼饵,让自己上钩呢!
一定要保持清醒的状态。
可客户要自己介绍产品,总不能拒绝吧。
张虎只得舌灿莲花,编故事,吹牛皮,列数字,举例子……竭尽所能去掰扯。
可掰扯着,掰扯着,方向就有点偏了。
没喝之前我是中国的,喝了酒之后中国是我的。
男人,醒的时候,可能睿智,但醉了,一个德性,觉得自己最牛笔。
张虎也一样,在吹之前,他还在脑海里告诉自己,要谨慎,要组织好语言,拿捏好分寸。
但事实不是这样。
“我要将郁金香当铺办成钱庄,我要革了云中城四大家族的命,我要称雄这一片,所有人,只要不顺我意。”
“我就当割韭菜一样,一茬一茬的收割他们。”
……
吹牛笔,要拿捏火候,要做到刚刚好,少了显得没底气,多了显得狂傲,措辞上非常讲究,需要深思熟虑。
而此时的张虎,那就是一个彻底的狂徒妄人,整个世界都是他的。
刘莹时不时拍手叫好,道:“虎爷,这想法绝了,我敬你一杯。”
“虎爷,霸气,干一个。”
“虎爷,干趴那群王八犊子,再干一个。”
“对呀,钱家算个屁,要没有虎爷你,他们的钱庄,存银不会超过十万贯存银,居然还敢找虎爷的麻烦,太特么不是东西了。”
“来,虎爷,再走一个。”
一唱一和。
张虎本来要推销产品的,变成一个妄人的内心独白,一个遭欺压的农奴,一个离职伙计不甘心的倾诉。
刘莹在回应,然后灌酒。
两人像在说相声。
张虎捧哏。
刘莹逗哏。
二瓜在一旁扶额叹息,他吃多了刘莹这一套,没少在酒桌上吃亏,让出许多折扣,甚至割肉倒贴。
为这事,他还经常让张虎说过很多次,吹牛讲老爷们要稳得住,不能用下半身思考,要有定力,要守住底线,坚决不能因为女人,就让自己的利润流失,这不是一个合格的商人。
二瓜鄙视一眼张虎,心里想笑,哥们,平时不挺稳嘛,不是用脑袋思考嘛,不是有定力嘛,不是要守底线嘛,不是要做个合格的商人嘛。
老哥,咋啦,知道瓜爷不容易了吧,对付这女人,张家岭的草莽里,没一个能办到,包括南岭豪强的头头张灵鹤,一样栽在这个妩媚的,精明的,有魅术的女人手里。
看来,无关能力大小,无关性格如何,无关地位高低。
英雄难过美人关。
男人用力量征服世界,女人用魅术征服男人。
酒精上脑,男人都一个德性,目空四海,狂得没边。
正好给了刘莹可乘之机,这便是她拔尖的杀手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