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宇文哥,如果我天天坐在家里,乡邻、客人见到我这个鬼样子,父母亲更加有压力,与其这样,不如离开他们,三五年后再回家。到那时,我也有了一定的成就,在别人的眼中,我并不是一个残废人,而是一个上进的残疾人。”
宇文秋低下头,大脑激烈挣扎,不知如何是好?
过了好一会儿,景澄又说:“宇文哥,你仔细想想,如果我和我的家人生活在一个有压力的环境之下,还幸福吗?所以,只有与他们暂时分开,化解这道无形的矛盾,才能缓和家庭的压力。我也明白,逃跑后,父母会伤心,这没有办法啊!何况,我会给他们打电话、写信,随时告诉他们有关我的生状况。”
宇文秋慢慢抬起头,一下子就看到了那条残缺的腿,好刺眼,好刻骨。可以肯定,任何人第一眼看到的不是景澄那颗善良的心,而是那条断腿,除非,除非他有成就,他的头上有一顶带着光彩的思想之冠,人们才会忽视他的下面,而重视他的上面。
“喂,地上的兄弟,我觉得小兄弟说的话很有道理,应该逃走。”那个病人说。
“我也知道是对的,但也不全对。小邝是孝子,我也是,我们都尊重父母,都怕伤父母的心。如果我帮着小邝逃走,我会受到良心的谴责!”
“地上的兄弟,我这两天注意听你讲话,文绉绉的,一定读过不少书,也懂得很多道理。我是一粗人,不大会说话,可我懂得人世间的冷暖,懂得人情世故,有句话说得好,穷在闹市无人问,富在深山有远亲,一个人越遭殃,会越被人冷落。如果这小哥回去,天天被人唾弃,家里整天不得安宁,与其这样,还不如逃走的好。逃吧,逃吧,我会告诉你父母的。”
“宇文哥,别犹豫了,你明天去租房子,明天晚上赶回来帮我逃出医院。”
宇文秋不断摇头,蓬乱的头发在灯光下忽闪忽闪,摇了很久,才停下来,最后极其困难地说了一个字: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