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她们胡说,她们就是胆小,也没出过长安,听别人一吓唬,就信以为真,以讹传讹,我小时候来过西州,应该与这次路线差不多,我怎么就没听说过呢,再说,有李将军他们在,便是有什么匪咱们也不怕的。安心啊,没事的。你若不信,可以问问骨啜王子,他对这一带肯定比咱们熟悉得多!”
“我信得过姐姐。本来我是不信的,只是她们老这样说,我见姐姐这几日也老是神思恍惚的,以为姐姐心里是在担忧这事,只是怕吓着了我,不肯说,我才问的。这下我就放心了。”怀西抚抚胸口,舒服地斜躺在车轿内侧,笑看着常久说,“姐姐,你若不是担忧沙匪,那你这几日老是走神,是为着啥呢?”
“没啥。”常久笑笑,掩饰道,“可能真像我那俩丫头说的,被黑尘暴吓得失了魂,还没回呢。”
怀西咯咯笑,“确是有些失魂落魄的样子,若不是担忧什么事,倒有些像害想思病的样子,你是不是想我太子哥哥了?”
“太子殿下啊?”常久嘴里随意地应着,“确实有些想,也不知他这些日子,在长安都忙些什么呢,肯定又跟常恒一块儿疯跑疯玩了。哎哟不对,他那天来追我,说是堂哥跟他一起来的,可是直到他走,也没见常恒追来,不会出什么事儿吧?”
嘴上这么说着,心下却是暗暗心惊,她惊觉,这些日子,她心里只想着要见李将军,若不是怀西说起,她都根本记不住还有个太子殿下。
怀西轻声说,“听说太子哥哥已行过加冠礼,且已娶了宇文贞为太子妃,便是你那个好姐妹崔琬,也做了太子的侧室……”
“哦?!”常久不由一惊,看向怀西,“你说的可是真的?”
怀西点头,“当然是真的。路过绿洲驿站的时候,那里的人都在说太子哥哥大婚的事,姐姐可能没有注意,还有去参加太子哥哥婚典返回的一些各国使节呢。”常久问的是崔琬作太子侧室的事,怀西却以为常久被太子娶太子妃的事所惊。
常久默然不语,太子娶宇文贞原本在她意料之中,她并不太意外,只是没想到崔琬果然也成了太子身边的人,想着堂哥常恒,她不仅有些难过。
她扭头望向了车轿外。过往李将军一直在车轿右前方的位置,骑着他那匹大黑,英姿雄伟不紧不慢地前行。可是自从黑尘暴之后,他再没在那个位置出现过,出现在那里的换成了白孝德,原来白孝德的位置,换成了苏子翰。
一阵倦意袭来,一向很少在车轿中睡去的常久,竟然就睡了过去。一直睡到了使团车队进入另一处绿洲,停下来,闹闹哄哄地开始搭帐子时才醒来。一看侧旁的怀西,竟然还在睡着,比她睡得还香。
常久终是有所觉察,觉察到李临淮可能是在躲着自己,可是,为啥呢?她一时之间想不明白。黑尘暴之前,他虽冷傲难以接近,顶多不理人,并不刻意躲避。经过那场黑风暴,他救了自己,又有过那两日的亲密温存,就算他回到使团中又恢复了冷面,但思及那两日他的百般温存,她觉得他多多少少,对她与之前,应该是略有不同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