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前她只是觉得自己不喜欢就不想学,不想学便不学,眼下,经历使她意识到,想不想学根本不重要,需要就得学!朔方的经历并不能照搬,那时候是在萧烈的地盘,有他和他的将士们作后盾,身边又在太子特地给她加派的护卫,寸步不离地守护着她,她每行一步都最少有两个人随同护卫她,而今,在突然出现的这样的困境里,她只有自己,谁也无法依恃,是以,她现下已然明白,唯有自己尽一切可能强大才是最重要的。没有一个人,可以随时随地供她依恃。
常久在被追杀的慌乱中脱身而逃,一个人在极端的恐惧中穿过黑夜迎来了黎明,李临淮带领几个随从风风火火往沙匪老窝赶。
当日午饭时分,在风沙漫漫的荒漠上迎面相遇。双双勒马站住,你看我,我看你。李临淮且惊且喜,看着常久乌丝散乱,污迹满面,衣衫上亦是草屑土迹,仿似一个小乞丐一般,一派狼狈,猜想她单人匹马逃出匪窟,必定是遭遇了惊心动魄的逃亡过程,一路前来不知何等凄怆才到达这里,不由心头一酸,轻轻叫了一声,“常久。”只觉喉头哽咽,差点当众落下泪来。
常久虽外形狼狈,直如小乞丐一般,神情上却一点也看不出来,冷面昂首,却如女王一般,顾盼之间,恰如女王俯视众生一样。她看见李临淮带着几个随从,飞马而来,站到她面前,神情似不能自持。她却神情淡漠,一派云淡风轻。她冷冷扫了李临淮一眼,既不开口跟他打招呼,对于他的动情呼唤也听而不闻,便如陌路人一般,停驻也只一瞬,随即便催动‘怒电’越过李临淮与他的随从,望前驰去。
李临淮回首呆呆地看着她远去的背影,一时间竟然像个小孩子一般茫然不知所措。还是旁边的随从提醒他,“李将军,我们赶快追常副使吧,常副使那匹马看上去跑得真快,流星一般,再不追的话,一会儿就跑得没影了。”
李临淮回过神,忙点头,神情平静了许多,心下却悲喜交集,不知该如何自处。几个随从跟李将军不远不近地追了常久两个时辰,已近天亮时出发的地方,常久催马去的方向却与他们从白孝德处来的方向不大一样,于是随从中有一个说,“李将军,我们这一路过来,还没见到昨夜去白孝德将军处借兵的那两位,要不,将军您接着追常副使,保护她,我们几个去跟借兵的那两人去碰头,免得他们跟咱们走岔了,不知情况,一路追到匪窝里去!将军您看如何。”
李临淮岂能不知随从们这们说是什么意思?但他正巴不得如此,于是点头,“好,就这样!”于是李临淮便跟随从们散开了,他们赶去白孝德方向,他更快马加鞭,追常久来。
常久心疼‘怒电’,此时也已慢下来,四下展望看哪里能让‘怒电’吃点东西,饮点水。李临淮只道她故意等着自己,心里一喜忙追了上来,带着些讨好地轻轻问道,“常久,你饿了没有?喏,我这里有水有肉有馕,给你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