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音未落,李临淮也到了跟前,也翻身下了马。
白孝德看了李临淮一眼,笑说道,“白某倒没有什么事,我正在跟李将军一道寻查暗访典仪那会儿的刺客,奈何李将军总担心常副使,一路心神不宁,自责不已,不亲眼见到总不放心,听说你去看那个中箭的少女了,便一路寻过来了。也正好问问你,当时的情形。”
常久扫了李临淮一眼,看得出他目光中满是焦急与关切,却故作不知地冷言道,“我看李将军平静得很,面不改色,神情亦是一贯的冷肃,并无丝毫心神不宁自责不已的样子,白将军为何要信口雌黄?是怕别有用心的人不知道,是想故意送人话柄么?当时的情形没有什么好说的,大家都在一片慌乱中,到处人山人海的,我和大家知道的一样多。至于访刺客,那是突骑施人的事儿,和亲典仪既已结束,咱们的使命也已完成,眼下两位将军该当准备的是我们回程西州的事儿,其实的就不必多管了。”
白孝德被常久一顿抢白,好不郁闷,转头看向李临淮,有些急眼地说,“将军,您看,我就知道你白担心,您看,人家常副使活蹦乱跳的,人好着呢,根本不领你的情。得,咱们还是听常副使的话,也别招惹什么刺客的事儿了,回去歇息歇息,准备明日回程的事儿吧,突骑施这鬼地方,我是一下都不想再待了。”
李临淮不作声,目光锁住常久,打量不已,知道她没事儿,心里总算放心了些,事发那阵子,他正在跟白孝德分头警戒,人山人海,确实难防,等到他看到那只箭时,一切都已来不及,他怀疑那支箭是在离典仪台很近的地方发出的,可以说,只要箭发出,基本来不及防范。
常久自然听出来白孝德的话里带着气,她也不去管,谁拿她与李临淮说事,在她这里指定讨不到好,她瞧着白孝德愤愤不平的样子,却笑得一付没有心机的样子,“白将军,那会儿中箭的那个少女姓白,叫白玛,据她说,她爹爹是因罪从长安流放到西疆来的,我很疑心她跟你是远房亲戚什么的,你想想,你们家族里十几年前可有从长安流放到西疆的什么同族男子?”
白孝德想也不想便摇头,“没有!我们白家世代忠孝传家,子弟都是响当当的好人,最不济,也就是平庸,怎么可能会有被流放的同族!”
李临淮在一旁插话,淡淡地提醒,“你再好好想想,不要急着否认。”
“李将军,您不能这样,见了常副使,只管讨好她,难道是非都不分了么?白某凭什么要认一个莫须有的流放同族?就因为他也姓白?”
李临淮面无表情,声音冷肃,“白孝德,你真是朽木不可雕。你分明已被常副使牵着鼻子走,我提醒你冷静一点,怎么就成了讨好常副使了?我李临淮好歹也活了将近三十年,要讨心爱女子的欢心,还需要把你踩在脚下才能做到?你也太小瞧我了吧?”
白孝德听了哈哈大笑,瞄一眼常久,扫一眼李临淮,乐得直捧腹。常久的脸却蓦地飞红,胭脂晕染一般,心里的难堪面上的飞红她并不想让李临淮看见,心里恼怒,冷眼如刀,斜刺了李临淮一眼,随即别转了脸,心下恨得咬牙切齿,暗骂李临淮,“李临淮,你个黑心鬼,真是可恶,心里又在憋着什么坏主意?竟然当着白孝德的面说我是你心爱的女子。你先前对我冷眼相待,处处躲着我,如今又故意当着白孝德的面如此说,是何居心?你当我常久是什么?是没心没肺可以被你随随便便想怎么对待便被怎么对待的女子?你当我是石珍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