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步一步地来吧,如今怀西公主也来了,您至少有了一个帮手。您与她应该先好好谋划一下,做点力所能及的事。我们也不会撒手不管,我离开这里,还要西去,时机也许很快就会来。但这第一步,便是请公主放多金公主回长安,多金公主也向往回长安,正好主婚使韩王就要回去,就让公主跟着韩王去吧,韩王是天子之子,太子之兄,人又重情,人品样貌公主也见了,样样一流,最重要的是,他永远不会拿多金公主来要挟您,但是若是多金公主嫁给吐蕃都尉,那可就很难说了,他们现在能要挟您把多金公主嫁给都尉,他日反过来,就能拿多金公主来要挟您,若公主自认多金公主是您的心头肉,最好的办法,就是放多金公主回长安,若是公主觉得多金未来如何不足挂怀,那常久就不多说了。”常久说罢,目光灼灼看住交河公主,看她如何抉择。
多金公主面露难色,缓缓说道,“我这里如今已是千难万难,若再让多金回了长安,我不只倍感孤单,且怕是马上便有性命之忧。”
“您是指左可敦夫人吧?”
交河公主点头。
常久看着交河公主,心下一片悲凉,心想,其实当初,她或许就不该被送来这里,就像细君公主当初不该被送去乌孙一样,细嫩的肩膀完全担不起该负的责任。还好,常久觉得怀西公主是个要强的人,假以时日应该不至于像交河公主混得这么失败,不过,现下她还很脆弱,需要保护。
“您只管放多金公主走,无须考虑他人感受,天不会塌下来的。按照自己本来的心愿不受人挟迫不看人眼色地做事,怀西人虽小,并不缺机智,您应该和她多走动,你怀西公主来,您还一次也没去看过她吧?”
交河公主面露难堪,她是故意疏远汉家使团所有人,包括前来和亲的怀西公主,尽量讨好吐蕃人和左可敦夫人,心中的委曲是可想而知的,可是受委曲也有惯性,习惯了便事事自动受委曲,不想改变,害怕改变。
常久咄咄逼人的目光迫着她最后终于说了,“我去看她的。多金公主想回长安那就回吧。我只怕那个吐蕃都尉不会好好放她走。”
“您只要答应了就好,我们也不是吃素的,一定会把多金公主毫发无损送回长安。至于您的将来,若是在突骑施无法安稳养老,也可以上书天子,回长安养老,只是,眼下您还身体硬朗,应该想着做点事,便即将来回到长安了,说起来那也是无限风光,若非如此,怕是您自己也无颜回长安呢,时辰紧迫,请公主原谅常久无暇字斟句酌,道理就是这么个道理,反正我也不会有什么坏心眼。您若是同意了,现在就让多金公主跟我走吧。免得夜长梦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