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管哪样,你现下最应该做的事,是马上离开这里,回西州去!”奉德说罢,强行把常久抱上马,怕她不肯,牵了她的马便往城外送,一直把常久送到通往西州的大道上,才停下来,跟她告别挥手,“去吧。别回头。”
常久无奈,只得跟他挥手,“后会有期。”转回头,便催马走了。心下想着,既然左可敦夫人已死,刺客还没被抓住,自己也不应该有太多担心,还是回那处林子里静静等他吧,没准她出来这半天,他已经返回到林子里去找她了呢,要是看她不见了,心里不定多着急。想到这里,又有些后悔当时走得太急,没在林子里刻几个字,省得他回来见不到人发急。这么想着,便又催马催得紧了些。
这一来一回中间再一耽误,已是后半晌了,多亏得‘怒电’是匹宝马,不吃不喝也坚持得了,常久俯身马背,一个劲地往前赶,尚未到得林子处,远远便望见前面有一人一骑,渐渐近了些,常久确认那高大壮实挺直如山的背影便是李临淮无疑。心下大喜,当下也不说话,催马直追。转眼间的工夫,便追了上来,原来李临淮骑在马上,并没有催马急速奔驰,只是慢悠悠溜达一样的,是以,常久很快便与他并骑了。
常久惊喜侧目,叫道,“李……”将军二字尚未出口,目光却扫见李临淮怀里还抱着一个女子,闪目细看,原来是石珍珍!石珍珍正一付娇弱不胜的样子,双眉微蹙,双眼含泪,面色苍白,口中轻轻地呻吟着,“哎哟、哎哟,李大哥,能不能再走慢点,我……我疼……”石珍珍见常久追上来了,目光中闪过一丝狡黠,似是不经意地便把双臂无力地揽在李临淮的腰间。
常久脸上的笑容立时便僵住了,要说的话也堵在了喉咙间,一时说不出来,原来一切都是她白担心,自作多情,李临淮没能及时赶回来,并不是他遇到了什么险情,而是他在忙着照顾石珍珍,以老牛般的速度往回赶,她想不出来,李临淮去刺杀左可敦夫人了,怎么会再次遇到石珍珍,她还哼哼唧唧地窝在他怀里。这些,常久只是心里想想而已,并不会去李临淮。与李临淮目光交错的那一瞬,她看到李临淮目光中有惊慌与慌乱一闪而逝,之后,便很快恢复了平静。不管怎么样,他好好的回来了就好。
常久平复了一下心情,便似没有看见石珍珍一眼,冲李临淮淡淡一笑,心下平静无波地问道,“李将军,你没事吧?一切都还顺利吧?”
李临淮看着常久,眼神中有些说不清楚的东西在闪烁,他见她又穿着一身突骑施小男孩的衣服,又见她是从自己身后追上来的,当下点点头,轻声问道,“顺利,我没事。是石珍珍她受伤了,所以来迟了。你这是去了哪里?为何没在林子间等着?”
常久云淡风轻地笑笑,“我突然想起这次离开突骑施,忘了跟一个熟人告别,特地返回去跟他告了别。”
李临淮“哦”了一声,没想到昨日病成那样的常久,眼下竟然还有这等闲情,于是收回自己的目光,看向前方,不再作声。常久也不再说话,抬手轻拍了‘怒电’一下,‘怒电’便像闪电一般飞奔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