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那骨啜王子对怀西自然是没得说,那个吐蕃女子至今仍是没名没份的,骨啜王子始终没有册封她左可敦夫人,到如今估计骨啜王子也早把她忘得一干二净了。也是可怜。”
“不错。看来怀西那个小人精已经在突骑施站住脚了。吐蕃女子不得势证明吐蕃人如今在突骑施没有那么嚣张了,那怀西公主与交河公主的日子自然就会好许多。”
“是不错。不过呀,我还是有些担心。”
“哦?伯母您担心啥?”
“担心你六哥,这坏小子,也不知那根筋抽得不对了,对这个怀西念念不忘的,怀西也是犯傻,她大事倒是不糊涂,小事怎么反倒犯起糊涂来了?竟然也跟你六哥粘粘乎乎的。伯母最近跟伯父说了两次,让他把常治调回来,让常途过去。你伯父也应了,可是,你六哥这坏小子,他竟然不肯回来。为这,把我也给恼下了,有日子没回来看他老娘了,这没良心的小子,我为了他好,他到恼起我来,你说可气不可气?”
常久闻言,倒也不太意外,怀西与常治的事,她多少知道一些,她觉得怀西是个挺聪明的人,她能分得清轻重的。她迟早会做出正确的选择。年轻人一时头脑发热,过了那一阵子也就好了。
她安慰常伯母道,“伯母,你不必为这种事过分担心。怀西远嫁突骑施,小小年纪远离家人,来到这里举目无亲,认了您和伯父为干亲,就是想有点依靠,六哥在那边驻守,护卫她,又是干哥哥,二人走得近一些,也是常情,未必就是您想的那样。怀西是个人精,她分得清孰轻孰重的,可能就是年纪依恋亲情而已。至于六哥,他虽然对怀西动了心,时间长了,无望了,也就收心了。您这里再张罗着给他把媳妇一娶,自然就什么事儿也没有了。”
“伯母也宁愿自己是想多了,这两人只有一个动心都不怕,就是怕两个都动了心,我虽然老了,还没有糊涂到老眼昏花。我一日我就出去了一会儿的工夫,回来时,你六哥正压着怀西在这炕沿上啃,连人家的衣裙都扒了大半。我进来看见了,气怒攻心,转身抓起条帚把子就狠狠地抽着小子。怀西你猜怎么着,她竟然反过身来抱住你六哥,哭着要我打她,不让打你六哥,真是把我气懵了,我当场就把两人给赶走了。要他们再也别回来。”
常伯母想起当日的事,这会儿说起来,还是气呼呼的。常久偎到她怀里抚着她的胳膊好言好慰,“哎,伯母,已经过去的事儿了,就不要生气了,年轻人一时糊涂也是有的,不过,他们迟早会懂事的。您别太担心,等我见到六哥跟怀西公主了,我劝劝他们,或许他们能听我两句,他们都是聪明人,不会把事情闹得不可开交的。”
常伯母点点头,“但愿如此,我已着人捎信给常治了,他应该这两天就会回来。伯母想着,实在不行,就让他跟你们回长安待几年,离得远了,够不着了,也就消停了。”
常久格格笑,“伯母,您这倒也是个釜底抽薪的好法子,只是不知道,六哥他肯不肯去,他要肯去,那敢情好,他若不肯去,他那么大个人了,谁也拿他没法子的。”
常伯母抚着常久的乌发,感叹,“这儿大不由娘。真的是不错的,还是闺女省心。偏偏你伯母我全是儿子,没有一个叫我省心的。若都是像我家久儿这么乖顺的闺女,该多好啊。”
常久越发笑得厉害了,笑得在伯母怀里直打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