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长安城中,不是荒郊野外,你能不能不要谨慎过度?”
“小心无大错。”
常久闭嘴,懒得跟他多说。李临淮一来担心常久的安慰,那个白影溜走以后,他更担心。二来,好不容易见她一面,虽然她并没有原谅自己,总算肯跟自己说话了。也算不错。
他后天就要走了。这一去千里万里。说不定今生都无缘再见了。真要那样的话,这就是最后一面的了。他更想与她多待一会儿,依依不舍是免不了的。
常久不作声,出神地看着那个钉马掌的师傅修马蹄。忽然想起之前常恒说过叫她把马送给李临淮的话,她不由地看向‘怒电’,伸手在它肥壮的背上抚来抚去,之前那个下人说的话又在她耳边响起。
她想了想,觉得常恒说得有道理,抬眼看向李临淮时,那李临淮正默默地目不交睫地看着她,她忍不住就狠狠地剜了他一眼。
她的一笑一颦,一怒一嗔,看在李临淮眼里,皆是风情,都欢喜无限。他原来只是默默地看着,见她如此,面庞反而浮上了宠溺的笑容。
“要不,我把这马送给你好了。你那大黑也上了年纪了。这‘怒电’正值青壮之年,你去边地,经常冲锋陷阵,需要个得力的坐骑。‘怒电’也有了用武之地,省得跟着我,成天萎靡不振的,屈了它的才。”
常久的话恰似一阵暖流,汹涌着注入了李临淮的胸间,激情澎湃着,难以遏抑。
之前在小饭馆里,本来有许多思念之语想向她倾诉,看她一直恼怒,终不敢说,此时,她突然间说出这番话来,那些积久的思念之语不由地便涌到口边。
只是,这样的场景,又不是情话绵绵的地方。
于是,他满目痴情地望着她,微微摇了摇头,柔声说道,“这匹宝马是你心之所爱,我怎好夺你所爱?”
李临淮既如此说,常久也就不再说什么。等钉完马掌,去到东门找见绿柳,二人坐了车轿在前边走,李临淮一路远远地跟着,到离常府还有一截路的时候,常久下了车轿,李临淮翻身下马,从李临淮手中接过马缰绳,道了声,“保重。”转身便走了。
李临淮站在原地,痴痴望着,常久的身影早已望不见了,他还舍不得离开。
常久刚进门不久,宫里的刘公公便来了,带话给常久,“常久姑娘,太后托咱家给你带话个儿,叫你明日进宫去。”
常久答应了,一边给刘公公道辛苦,一边递给他一杯茶,问道,“这俩月,我家里忙,没顾得上进宫去探望太后。太后近来,精神挺好吧?”
自大年初一跟宇文贞闹了不愉快之后,常久越发不爱去宫里了。正好家里忙,一发不去了。
“不太好。”
“哦?”常久心下一惊,忙问,“怎么说的。”
刘公公摇摇头,什么也没说,放下茶杯,只嘱常久明天务必进宫,便告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