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兴侯请留步!”
陌舂子道,百里燕转身问他:
“大师还有何事赐教。”
“方才永兴侯口口生生为了天下苍生,为了咸国百姓,为了咸王,为何独独没有天子名分。”
百里燕冷笑道:
“本侯家破人亡时,天子可曾为歧国,为本侯母亲言过公平,我咸国身处为难之际,梁国兵士可曾为我王流过一滴血,南境危在旦夕时,天子又可曾出一兵一卒,既然没有,本侯为何要奉天子为尊。
在本侯心中,我王才是本侯君王,天子之名,那是我王与天子之事,而本侯是我王臣子,无此义务。此答满意吗!”
言犹未了,顿时骂声迭起:
“狂妄啊,丝毫未将天子放在心中,此乃亵渎圣明,大大的不敬。”
……
“天下才华横溢者繁若星灿,尚无人不畏天子威仪,今日却是在此口出狂言,日后必为天下人所耻。”
……
“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滨莫非王臣,咸王既是天子诸侯,咸王之臣,亦是天子之臣,此大正致公世之理,永兴侯在此狂言乱语,实叫人心痛,令天下人心寒呐。”
……
众人口诛笔伐群起攻讦,毫不吝惜口舌辞藻大肆挞伐,百里燕冷面厉色不为所动,他说:
“各位都说天子如何如何,那你们扪心自问。三十年前,百姓地里一季能收多少粮食,三十年后百姓地里又能收多少,天子既是天,地里的粮食也是想长就长的吗,我咸国的粮食,难道还是天上掉下来,还是地上冒出来的!”
这时陌舂子亦沉下脸色说:
“永兴侯,天子乃天下共主,你方才大不敬之言,请即刻收回,莫要传扬出去令自己难堪。”
百里燕不为所动,冷言道:
“天子既是天下共主,便该为天下苍生谋福。而今腋目人南侵在即,尔等却不知进言天子备战御敌,消弭干戈共御外辱,反在此空谈天下误国误民,简直令人齿冷!哼,庶类不足与谋,不谈也罢。”
转身拂袖,百里燕怫然走出贤人舍,愤而离去。舍中众人立即聒噪起来,挞伐声甚嚣尘上:
“掌门,永兴侯未免也太狂妄了,安敢借以怪物之名,行大不敬之实,着实可恶。”
一白袍老者道,另一中年男子说:
“百里燕行事乖张诡计多端,炮制腋目妖言惑众,定是有不可告人目的,掌门不可轻信其言。”
陌舂子捻着长须沉默许久说道:
“且都散了吧,本座自有主张。”
“诺……”
众人异口同声,行礼后各自散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