狂风是死神奏起的乐章,排山倒海,势不可挡;
冰雹是来自地狱的舞蹈,吞食天地,毫无怜悯。
气温已经下降至零下86℃,钢铁在这个温度下像玻璃一样脆弱,雪地车被冰雹摧毁了,而我的身体对极寒的耐受力也终于到达了临界点。
我浑身直打哆嗦,头痛剧烈,打摆子发烧,来势汹汹,先是发冷,然后是发热,最后是出虚汗。在身心极度失调的强大压力下,我的精神委靡了,我的精力被来势汹汹的高烧耗尽了。
任何希望都破灭了。我现在只能在两种死法中间进行选择:是病死还是冻死。
四周是白茫茫的原始世界,不会有任何奇迹能拯救我了,或许是快要死了,我的眼前忽忽悠悠地出现了种种死亡的景象。
我的人生到此为止了吗?
往日的种种苦乐回忆一幕幕在脑海中重现,而今,我才开始明智地感觉到,尽管我的人生是要多悲惨,就有多悲惨,但我过的生活却是幸福的,充满奇迹的。现在比我以往过的一切孤独的、悲观的、该受诅咒的、污秽卑劣的生活不知要幸福多少。
现在,我调换了对悲伤和喜悦的看法,我曾经最大的梦想就是成为一个平凡的普通人,过着平凡的生活。而现在,我真诚地为背负使命,追逐奇迹的自己感到骄傲。人类只有在这种从未被人声冲破过的极度寂静之中,才会悲壮地意识到自己对生活的真实渴望。
死神正在悄悄向我走来,我能感受到它手中锋利的镰刀已经插进我的胸膛,我想起了海明威的话:“人可以被杀死,但却不能被打败。”
没错,我的意志和灵魂没有向极寒屈服,被打败的只有我的身体而已。
我不会向命运哀叹自己最后遭遇到的种种苦难。尽管我即将离开,但我的意志将永远燃烧。命运鄙视地把畏首畏尾的人拒之门外。命运——这世上的另一位神,只愿意用热烈的双臂把勇敢者高高举起,送上英雄们的天堂!
——
我的灵魂已经离开身体了吗?为什么我仿佛感觉到身体在半空中飞翔?不。我没有得到解脱,我的身体依然寒冷僵硬,但又是什么力量让我浮起来了呢?
我睁开眼睛,发现自己在白无心赤裸的肩背上。
“老白,你……”
“不要说话。保存体力。我会带你离开这里。”白无心说。
他赤裸着上身,如同漫天风雪中奔驰的的孤独猛兽一般,一手扛着我,一手平稳地拎着保温箱(巨魔在里面),在由白雪变硬之后结成的厚厚冰凌上奔跑着,穿过那茫茫无际、像铁一般坚硬的冰雪荒原。
死神奏起的乐章(狂风)无法阻止他的脚步,
来自地狱的舞蹈(冰雹)无法摧毁他的身体。
白无心说:“我不喜欢说话,因为义父告诉过我:千言万语不入一默。但我心里的话,却比任何人都要多。尤其是说给你听的,心寓。
我知道你背负了太多太多,人类的命运、八门的兴衰、罗曼诺夫家族的存亡,以及我们这些人的喜怒哀乐。
你什么都要顾及,却唯独没有顾及自己。
你尽力让一切好起来,却忽略了自己的感受。
你是游家后人里最像义父的一个,也是最让我心疼的一个。
所以我要告诉你,我会成为守护你的猛兽,成为你的靠山。就像以前义父保护我一样。
去计划吧!去筹备吧!去守护你珍惜的东西吧!
蓝血族也好,齐斌也好,异能者也好,光明会也好…一切威胁你的事物,必将终于我的剑下!我会守护你,直到这个至暗时代下的世界迎来最终的光明。直到你可以安心的生活。”
他奔跑着,赤裸的身体冒着白色的雾气,那是肉体与热血同极寒斗争的结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