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一把将它扯下来,狠狠地甩了出去。为了脱离无头鬼们的包围,我拼尽全力向上跳,然后踩着无头鬼们的肩膀来到墙边,挂在墙壁上的精钢刀剑和镀金盾牌闪着耀眼的银白光芒,我抽出钢刀,套上盾牌,开始疯狂地砍杀,肆意发泄着积压在胸口的愤怒。
“为什么刚刚发生的一切不是真的!为什么段老太、洪七他们非得死去!为什么要让我亲手毁掉…也许是我人生中最美好的一段记忆!”
教堂外,浓密的乌云将雨水倾吐在绵延不绝的山丘上,整个世界的景色都被笼罩在一片水幕当中。教堂里,无头鬼们一个接着一个地倒下,鲜血聚集成了一条小溪,流过教堂的门槛和满地的雨水融为一体,水潭仿佛一张大嘴,而鲜红色的血液则变成了狞笑大嘴中的利牙。
“你的喽啰们都已经倒下了。现在该你了魔龙”
一瞬间,魔龙陡然消失,毫无征兆。不知为何,我的心脏怦怦飞跳!紧接着,一股热气冲刷着我的肌肤。突如其来的强光令我眯起眼睛。只见魔龙盘旋在我的头顶,它展开翅膀,撕扯着那些头颅,将脸皮撕成条条碎片。
“眼睁睁的看着我虐杀这些你心爱之人头颅的感觉怎么样?”
火龙吐出火焰,明亮而炽热。
那些人头呼喊着,求救着,尖细的高音如薄纸一般。它们的血肉像羊皮纸一样碎裂,骨头如浸泡在油脂中的枯木。它们被火焰吞噬;像火炬一样明亮。火焰开始蔓延,转眼间,大火吞噬了整座教堂。镀金的上帝石像、少女与圣母像,战士与铁匠像,皆已置身火海。熔化的黄金顺着脸颊流淌,填满“上帝”的嘴,雕像的陈年干木和其上无数层的颜料油漆发出炽烈而饥渴的红光。热气袅袅腾升,穿透冰冷空气,我视线中的一切都变得朦胧不清,彷佛隔了一层泪珠织成的帷幕。我被熊熊烈火包围,无处可逃。虽然是幻境,但我依然能感觉到灼烧皮肤的热浪在一寸寸地吞噬着我的身体,我得想个办法干掉这头魔龙。
突然!红宝石般的血滴,从魔龙的胸口喷出,一柄熟悉的剑插在魔龙的胸口,被鲜血染红的剑锋如夕阳一般耀眼。
魔龙挣扎着冲出教堂,在漫天冷雨中喷出阴影之火,魔龙那僵死的脸上灰色的嘴唇悲伤地微笑,它用最后一口气呢喃出一个男人的名字“白…白无心!”火焰熄灭,教堂崩塌,最后映入眼帘的,是碎裂的天空中开出一朵碧蓝的玫瑰,散发出无比甜美的气息…
我突然间从梦幻中醒了过来,原来魔龙已经被白无心杀了。
我仔细瞧了瞧,什么嘛,原来是一只大蜥蜴。
白无心踩着蜥蜴的尸体,表情凝重,也不知道他在幻境中看到了什么…
黑山羊之母目光炯炯的坐在火堆旁,瞪视着在他照顾下十分旺盛的炉火。火光如同匕首刺入我的眼睛,我浑身酸痛地醒来,孤独而疲惫:因幻境而疲惫,因心伤而疲惫,因责任而疲惫。
我捂着头说、“啊——头好痛。”说到底,那只蜥蜴究竟是什么生物?差点被它搞死…”
黑山羊之母说:“一种古老的共生体生物「植幻蜥蜴」。它们和一种名为「幻泽蕨」的永生的蕨类植物共生共存,因此也获得了永恒的生命。
它们本身不具备强大的攻击能力,但「幻泽蕨」能分泌出一种作用于动物神经的致幻物质,而植幻蜥蜴能把进入体内的水分子转变为蒸汽,两者合而为一,便合成了一种可怕的致幻气体。吸入这种气体的生物会瞬间晕厥,大脑进入幻觉模式,会把幻梦中看到的事物,误认为是真实的事物,最后死在幻梦中。”
我自言自语着:“太强了吧!…不过想想也对。如果他不强,蓝血族也不会让它镇守喇嘛千诺的最后一层。”
“对了老白。你在幻境中看到了什么?”我问白无心。
白无心说:“失去的一段记忆。我看到了…我的母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