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方坐直身子,洗耳恭听。
“你上次见到你爸是什么时候?”宁锡韫审的口渴,端起保温杯将水送到嘴边。
“去年三月初一。”
“噗!咳咳咳……”谁特么泡的茶,是想烫死国家栋梁?茶是不能喝了,他重重搁桌上,“你刚才说什么?”
“我跟他上次见面,是去年三月初。”
“具体说了什么?”
叶昭清了清嗓子,掐着喉模仿,“儿子啊,老爸就你这么一个骄傲了,别学你妹那个样,好好学习,将来找个好工作……”
“嗯。”他立马转变成自己。
“我知道自己亏欠你们俩兄妹,但爸爸是不得已,别怪爸爸好不好?”
“嗯。”
“……”还是个戏精,无缝衔接,牛逼。
“还有其他问题吗?实验室那边离不开人,我要尽快过去了。”
“最后一个问题,十五年前,你们一家人出市区旅游,半道发生了车祸,你妈留在了十五年前,之后,叶嵊滔带你们兄妹俩搬家了,这些年搬了很多落脚点,是为什么?”
“不合适便搬了,警察叔叔也管私事?”
“你警察蜀黍喜欢管死人的事,说吧,搬家是因为什么?”
“这件事太长了,那我就长话短说,我水土不服,之前那些地方住一段时间就,长丘疹,食欲不振,失眠。”
“大少爷就是大少爷,这么多臭毛病。”
他没回答,安静的垂下双眸,睫毛是纯黑色的,很长,鼻子很挺,皮肤是偏冷白色的。
“跟你说实话吧,你爸涉毒,初步鉴定是自杀,在楼顶喝了好几壶伏特加从楼顶上摔了下来,尸体已经碎了,没有什么可验证的信息,三天后你就可以把他带回去埋了。”也不知道这些熊孩子什么情况,自己亲爸死了还能面不改色的跟没事人似的,他家老宁走之前他虽然没哭,但难过是肯定的,他一个人把他养那么大,任劳任怨没喊过一声苦,直到最后,他还把他当亲儿子,告诉他自己这一生所积攒下来的积蓄储存位置,有一罐民国时期的袁大头,瓶子是装过奶粉的,从树底下挖出来的时候已经掉漆生锈了,除了有股味,保存的还不错。
那些钱拿到现在变卖也会是一笔可观的遗产,但他没敢要,连同骨灰盒一起,葬在了一个安静的地方。
“不可能,他从来不喝伏特加,确切的说,他不喝酒。”
“你怎么知道?你一年没回家,就算知道他以前的习惯到现在也不足一提。”
“我……”
宁锡韫勾唇,义正辞严,“我问你最后一遍,你最后一次见你爸是在什么时候,地点在哪,说了什么?”
审讯室隔壁的窃听室。
“林队,这可真是神了啊,居然能识破这孩子的谎言,刚才他说的那些话,我听着就头疼了。”
“这就是你们宁副的过人之处,他总能分辨出什么是真,什么是假,这种能力,就像是与生俱来的一样。”
“林队,你这话要是让宁副听到了一定会膨胀。”何冰感慨的说,这两位爷见面就掐,还是带火光的那种,歘的一声能把公安局的屋顶给烧的片甲不留,他俩也就谈医生能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