客厅的木板也被炸开过一个窟窿,原因是顾砚白在实验爆破装置,后来按照他的指示,砌成了坚固的水泥底部瓷砖地板,要用纯黑色的。
这个纯黑色,他强调了很多次。
某天闲着,刚睡醒,从阳光房晃到了客厅,瞧着桌上一瓶子挺精致的,抛起来把玩。
旁边的女佣心惊胆战,想提醒他,这是老爷子昨个在博览会花高价买下来的,南唐时期的红瓷瓶,一拿回来便宝贝的不行,特意让他们单独装置一个架子摆放。
“嘭。”
一行人的心脏连同那破碎的罐子,碎了一地。
“无趣,去拿瓶啤酒,加冰块。”
“是。”
他翘着二郎腿,动作随意,一身黑色着装,衣襟的扣子解开了两颗,锁骨弧度优美紧致,神情慵懒妖冶,他的皮肤是冷白色的,稍微带点浅粉,很特别的颜色,有一种近乎透明感觉,精致深邃的眸子,睫毛半掩着,若隐若现,就连照耀在他身上的阳光也显得格外逊色。
可这种美人,也是致命的危险。
冰块在他嘴里滚动的‘咯咯’响,杯中的液体冒着滋滋气泡,纯粹透明。
女佣一;她居然在嫉妒冰块。
女佣二;这脸是被上帝亲吻过吗?
“那个丑不拉几的东西什么色的?”小顾爷是色盲,只有身边亲近之人知晓,不分红绿灯,公路罚单堆得堪比小土丘,可某人就是不自知,摇着豪车上街,弄得其他人都不敢靠太近,以至于,总堵车,扰乱交通秩序。
“小顾爷,是藏青色的。”
“真丑。”他冷冷的点评,冰块太冷,他的脸也被冻白了,站起身绕着四周走了一圈,不悦的皱眉,朱唇微启,语气发沉,“老头这是什么审美,都给我砸了。”
“小顾爷,这可都是老爷子的收藏品啊。”
“怎么?砸你家的?”
“……”您是爷,听您的。
客厅的瓶瓶罐罐书画古董全砸了,满地狼藉。
过了会,老爷子提着一只小桶和鱼竿走进来,首先对上了站在门口背对他的顾砚白,满脸皱纹都因为他的笑愈发明显,“瑾里睡醒了啊,爷爷钓了条红鲤鱼,你看是要红烧还是清蒸?”
对方转过身,拿下嘴里的烟夹在指尖,淡淡的斜睨他一眼,灰白色的雾气萦绕着脸部,冷峻的轮廓若隐若现,冰蓝色的瞳孔阴冷的能滴出水来。
“哐当。”小桶砸在了地上,里面的两条红鲤鱼滑了出来,沿着地面的水渍打滚挣扎,任何生物在死前的挣扎都是惯性,鱼也不例外,只是,它们没有自主选择生的权利,也没有自主选择死的权利。
“老头,你的鱼,弄脏了我的裤子。”不太好的语气。
“瑾里,你叫我什么?”他捂着剧烈跳动的胸口,差点没气昏过去。
“你们几个都滚过来!”一声令下,清理垃圾的那群人笔直站立排成一队,丝毫不敢怠慢,怕迟了一秒,赏给他们的就是枪子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