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一蝼蚁,何以有资格与我为流?”白衣男子淡淡一笑,满眸不屑。
江阴沉眸,眼中波澜壮阔,而后清轻启薄唇,道,“蝼蚁何尝不能覆江海,晏深,我们见过。”
晏深眸中浮现一起疑惑,悬在他脖子的竹笛轻轻收回,“原来是你。”
“公子可愿与蝼蚁为伍?”江阴沉声道。
晏深一副若有所思的样子,却听他喊了一声公子,原本冰冷的脸上忽然多了一丝微妙的表情。
“你叫我什么?”晏深轻声道,眸中星火闪烁。
江阴抬头看向他,“公子啊?”
只见那晏深微微一笑,不可置否,他这般笑容,便是养在皇城没的倾世美人也比不得。
如流火耀眼,亦如晨光微暖,江阴微微一愣,一颗心被他这笑容给融化了不少。
这边重赫啪的一声打在了他的脸上,公子般清柔的嗓音道,“你看我做什么!”
江阴这才收回双眸,意识到自己失礼后,脸颊处一片绯红,轻咳一声,似为了掩饰方才的尴尬。
“我……我那个,不喜欢男人。”江阴抖着声音道,眼睛看向了别处。
这边晏深已经被他逗得不行,江阴见他这副清和近人的样子,倒与初见那般视万物为仇敌的人,相差太远了。
“见你如此可爱,我便不杀你了。”晏深将竹笛收回袖中,转而起身朝一旁走去。
江阴解了冬葵的阵法,这才将她放了出来,“她是我师妹。”
“我知道。”晏深淡淡的回答一句,不出一会儿,三人便停在了一处竹屋前,与其说是竹屋,不如说是世外桃源,排排晒干的空竹整齐排列成的小道,踩在上面软软的,韧性足够容忍几十人。
初见觉着平淡,然后再看一眼,倍感惊艳。
竹园很大,处处都种下了各类花草,已近秋日,雏菊竟还开着,朵朵嫩黄点缀其间,看的人只觉舒服。
三人来到一处幽静的池上小亭,冬葵惊呼一声,那水中竟浮着几只浑身雪白的天鹅,长颈直直地挺着,这傲人的弧线在阳光的照射下,竟变得柔和起来,一切,都美如一副画。
而他们已然成了画中人。
晏深自然听见了冬葵的那声惊呼,目光斜倪了一眼池中物,淡淡的道,“不过是镜花水月罢了。”
“这是假的?”江阴惊道。
晏深微微一笑,似在嘲笑他的天真,这边冬葵已经提起裙边,正要蹲下去伸手触碰。
江阴只觉得眼前白影闪过,再看去冬葵已经被晏深拉了起来。
此时的冬葵已然吓得不轻,便听晏深沉声道。
“没有人告诉你吗,好看的东西,都是碰不得的。”
冬葵忙问,“为何碰不得?”
“这池中看似静好,实则诸魔乱舞,乃地狱所生,你若不怕死,只管摸了便是。”男子淡然道。
好不容易到了小亭,望着眼前的竹墩子,江阴和冬葵都不敢坐下,似乎又怕是什么水中月。
晏深见状,眸中多了一丝戏谑的笑意,淡然道,“说吧。”
一个女子不知从何处走来,轻提菏裙,莲花小碎步走了上来,将一盏茶放在了竹桌上,随后便轻轻退下了。
安静的来,又一语不发的离去,二人的目光直到她走远了才收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