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知道我要走?”宁安闻声一笑,然后便处变不惊地坐在了凳子上,笑道,“既然你已经知道了,那我偏不走了。”
与其被他把柄握在手里,倒不如现在拖一拖,装作一副无所谓的神情。
却见他整个人都是一副淡然的神情,宁清月眸中划过一丝不解,便开口道,“你以为我来是拦你的?”
一旁的丫鬟顿时眸中多了几分害怕,便拿着那破碎的玻璃渣子退了下去。
房间里只剩下宁安二人,此时望着宁清月一副谨慎的神情,于是宁安只好说破,“我若真的要走,你拦我也好,不烂也罢,都没什么干系吧。”
话虽如此,可她能平安地从妖族出来,这也证明了宁安自己也并非一个冷血之辈,宁清月忽然坐了下来,望着桌子上残留的碎玻璃渣,眸中划过一丝侥幸,便道,“你无非就是想知道宁三娘这个贱女人......”
说到最后三个字,宁安的脸更黑了几分,宁清月连忙改口道,“宁三娘虽是个卑微的,可到底也是我的至亲骨血,你若真的忍心抛下整个慕容家,那我亲自给你带路,日后你便彻底与我们没有任何干系,与宁三娘没有干系。”
她说得十分决绝,眸光一瓢,便见宁安此时轻轻垂下了头去,似在深思什么。
那丫鬟一直等在门外,见里面半天都没有动静,心也跟着凉了半截。
熟不知那宁清月出来时,恰巧碰见了这一刻,于是便站在了那丫鬟的面前,逼问道,“你还留在这里干什么?”
那丫鬟连忙跪在地上,正准备开口解释道,却听身后传来一道低沉的男音。
“是我让她留下来的。”宁安靠在门边,脸上分不清是何种表情。
宁清月闻言,微微一惊,转而化作了一抹嘲讽,留下一句便从悄然离去,“你竟看得清这般相貌的。”
那丫鬟也听见了这句话,便将头埋得跟深了。
宁安却降低音量道,“人非相貌便能判定善恶,若是心如蛇蝎,便是个绝世女子,上天也不会庇佑她。”
那丫鬟闻言,一双泪眼汪汪的眸里溢出了感谢,“公子是个好人,我......我来世就是做牛做马,也要报答公子。”
“答应你的事,我自会去做的。”宁安说了一句,便退了下去。
而另外一边,隐在暗处的白衣少年面上露出了邪魅一笑,修长的手指缠绕在一起,饶有规律的轻轻的动着,银华白袍上不知何时落下了一片落叶,身后的一个身穿墨衣的壮丁将那落叶弹开,如看见一个垃圾一般的神情,生怕把这少年的衣衫给弄脏。
却见那白衣少年开口道,“那丫鬟是谁?”
身后的壮丁想了一会儿,实在是想不到这个女子的身份,便看了一眼远处,道,“看那打扮,许是后院打杂的人。”
“既是后院打杂的人,怎上得主厅了,慕容家的规矩,这些下人都给忘得干净了?”慕容亦寒冷声道,原本散开的双手此刻却紧紧地握成了拳头状。
那壮丁心里一抖,似乎也明白了什么,便道。“属下定以规矩办事。”
“你想怎么做?”那少年冷声问了一句,吓得那壮丁脸色都变了,左右都猜不透身前人到底在想些什么,便道,“按照家中规矩,自然是将那丫鬟关押柴房。”
“哦?”那少年忽然发出了一个语气词,吓得那壮丁脸色一白,连忙改口道,“属下愚钝,还请公子责罚。”说完便跪在了地上。
慕容亦寒听他扑通一声跪在了地上,轻声一笑,“你什么时候变得这般胆怯了,我难不成是个吃人的老虎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