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言一出,满堂哗然。
众人望着那地上的匕首上的花纹,这确是顾家兵器不假,可如今怎么会出现在新王后的手里,转念一想,事情便已然出现了转向。
而此时的那顾家男子却忽然红了眸,指着眼前的女子道,“你休要含血喷人,我女儿自小便乖巧懂事,且一心悦爱殿下,如何会谋害殿下,定是你们不愿承认犯下的罪行,冤枉她罢了!”
“可怜我的女儿啊,如今可怎么活啊。”那人耍泼无赖,倒让整个大堂都安静了下来。四周再无人敢替他撑腰,如今凶器就在眼前,他没有一句解释却满嘴诬陷他人,如此一来,事情的真相便逐渐靠向了冬葵这边。
一人站了出来,沉声道,“顾家攀诬殿下,扭曲是非,诋毁殿下清白,不如将顾家旁支一网打尽,尽数流放。”
“你!”男子闻言,顿时气得一屁股坐在了地上,“袁空!我顾家待你不薄!”
只见那叫做袁空的男子眸中多了一次嗤笑,正所谓抢到众人推,如今顾家支离破碎,已无当年之势,他们再怎么做也不过是苟延残喘罢了。
冬葵冷眼看着着一切,便朝身边的洛桑尘道,“你看,这场戏啊,越来越有趣了。”
只见那顾家男人站了起来,不知何时捡起了地上的匕首,猛然地朝一旁冲去,惊慌失措之际,便是一场正在上演的大戏。
已经,序幕正始。
他的刺杀没有成功,插入腹部的长剑一寸一寸地往里面移动着,随着他因痛苦而逐渐扭曲的面目,手里却还在紧握着那把匕首,似要与洛桑尘争个你死我活。
可他最终还是倒在了台阶下,连要杀之人的身都近不了。
望着那双充满不甘的双眸,冬葵忽然移开了视线,然后回到了男子身边。
那袁空却望着那淡定自如的女子道,“不知王后想如何处置?”
冬葵微微有些惊讶,闻言便道,“若是我,必然是要把整个顾家都处置的,可殿下才是这件事彻头彻尾的受害人,此事应由殿下做主才是。”
此言一出,倒显出她整个人的聪明才智。
望着眼前并没有人任何人非议此事,洛桑尘也不想将此时闹大,但若草草收尾,必然也会离间妖族王室。若是惩罚得重了,便真的将其得罪干净了。
左右都是两难,洛桑尘倒是有些迟疑了。
冬葵握紧了那只抓着他的手,二人仅一个眼神的交流,然后便起身望着眼前众人,道,“依照我拙见,饶恕顾家长辈,子之过不足以牵涉长辈,顾家长辈大可安心养老,可顾家的子孙却要为他们的一时错过而付出代价的。”
“殿下英明。”袁空跪在了地上,开口高喊一声。
四周安静一片,却听哗然一声,众人顿时跪在了地上,齐声喊道,“殿下英明!”
待众人离去后,这口吊在心口的石头终于落了地,洛桑尘轻轻的抿了一口茶水,放下茶杯的瞬间长长的叹了一口气。
冬葵闻声,皱眉问道,“殿下这又遇着什么烦心事儿了?”
男子俊美的容貌上却多出了一副欣慰,起身将她抱在怀里,俯身亲了亲她的脸颊后便道,“我这是高兴,何来烦心一言?”
“高兴什么?”冬葵又问。
“我高兴啊,老天爷让我娶了你。”男子柔声道,轻柔的声线相比少年时多了几分成熟与沧桑感。
冬葵却抬头直眼瞧他,许久才开口道,“若我当初真的魂飞魄散了,留给你的只有往日的念想,你会如何?”
“那我就去地府黄泉等着你,十年也好,百年也罢,哪怕就是上千年,我也要等着,知道你来......”
心像是被什么触动了一般,仿佛沉溺大海时的那股压抑劲儿,快要咽气时碰巧被人救起来的瞬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