强烈的光线摄入眼中,玄罂从血池里一跃而起。
湿淋淋的水滴在单薄的红色衬衣上,被血染红的白衣在暖灯之下显得狰狞而肆魅,他一向平淡的眸子里不满了血丝,唇角微微抿着,淡粉的血水荡漾在面孔之上,他舔了舔唇角,看起来有几分诡异嗜血的味道。
他将手腕举在眼前,腕上的伤痕已经恢复如初,恍如润玉。
他放掉浴缸里的水,裸着身子出来,走到洗脸盆面前,掀开水龙头,哗哗的水流响在耳边,他伸手掬了一捧水,拂在脸上,困顿迷离的神色清醒了许多。
一尘不染的镜面倒映出他清淡苍白的容色,指腹轻轻摩挲镜中人,凉薄的镜面透过柔软的肌肤迅速凝结了血液,他感到冬天无处不在的冷意在无情的侵袭房间。
“玄..罂。”他淡淡启口,轻唤自己的名字。
罂粟,彼岸花,还是曼陀沙罗?
蝉啸秋云槐叶齐,石榴香老庭枝低。流霞色染紫罂粟,黄蜡纸苞红瓠犀?
是想他成为什么样的人,才会取这样一个名字?
他唇角缓缓勾起一抹嘲讽的弧度。
他迈腿出了卫生间,来到屋外阳台,光秃秃的阳台上一片干净,没有像其他人家里种满了花草或者摆放了小资情调的咖啡桌咖啡椅。
夜已经很深了,冷风徜徉在钢筋水泥的城市里,零星的车辆在暗夜中打着橘黄色、珠白色的光芒,楼层与楼层之间唯有几盏灯的距离。
老旧的楼栋与日新月异的城市格格不入,却因为拆迁费过于昂贵,每个人都千方百计用筹码换取最后的利益,在全球经济缓步增长的情况下鲜有人问津。
一个清减昳丽的人影从楼上顺下来,站在阳台不高不矮的阑干之上,寒风猎猎,吹起她的青衣,她的美张扬放肆,如一株玫瑰。
“玄罂哥哥。”她向他微笑。
玄罂不知道她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你不怕我将你推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