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冥如一个小偷被当场拆穿,恼羞道:“哎呀,不说了不说了..”
花玦也不相逼:“便不说就是。”
他不说她也猜出来了。
苏冥是天帝的第一个皇子,一出生就被封为皇太子,集万千宠爱于一身,到哪儿不是众星捧月的被人恭维着,是以自小就有点飞扬跋扈的熊孩子劲头。
八十年前,苏冥和花玦一样大,被魔教的魔头俘虏再回到玉庭之后,刚出生的四妹妹花袊被魔头趁机虏走,天帝震怒,将所有的错都归在他身上,立刻废了他的太子之位,自此不准他再见他。
苏冥失宠,平日里那些巴结他的神君如鸟兽散,和他撇清关系的有之,见风使舵的有之,更有甚者对他落井下石。
苏冥本来就是天不怕地不怕的性子,表面上满脸的不在乎,其实此时浮华褪尽,他才真正感受到了孤独。
在很长一段时间内,他都避着人走。
因为他听够了别人同情的劝慰和躲避和目光。
九重天上,只有她和老君待他始终如一。
老君是一向待他亲厚,她是一向对他疏离。
他是太子时他们并未刻意附承于他,他不是太子时他们也并未对他曲意另看。
这大概是他愿意亲近她的唯一原因。
“大皇子,未央公主,奴婢青衣,奉天帝之命请未央公主去永乐殿。”
花玦迷迷糊糊的窝在床上被人吵醒,话音入耳,锦被仅带的一丝温暖如被人兜头泼下冷水,手脚皆是冰凉。
在幽川一日日煎熬时,临死前天帝那张阴寒的脸时时浮现在她眼前。
对他的恨意渗入血液,她以为自己在幽川日复一日的冷寂里早已磨平了这种刻骨铭心的仇恨。
不是没有假想过再遇见天帝时的情形,她以为自己一定能冷静蛰伏,机心谋划,一击致命。
现在才发现好难,她不过只听人不相干的人念一句他的名称,告诉她马上要再见他,心就像堕入了无间寒狱,被带毒冰棱的刺穿,让她难以动弹。
对苏赢找天帝告状这事儿苏冥没有多余的吃惊,唯一感叹他这三弟腿脚挺麻溜,速度感人,他才劝服花玦睡会儿,这眼睛还没闭上一盏茶的功夫,这边就有人来请她去永乐殿喝茶了。
三弟这人心比天高,量比纸薄,遇到事第一个想到的就是去找父君,告状也好,商量也好,哭诉也好,抱怨也好,事无巨细。
比起他的张扬有主见,二弟苏熠的温文自信,小花玦的冷清乖僻,三弟这种软糯依附的性格可能最让作为天帝的父君有作为孩儿他父亲油然而生的伟岸高大之感。
虽然他不能够全完了解这种怪异心里,按理说孩儿有一副没出息的脾气,做父亲的不是该恨铁不成钢吗?
但父君本来偏疼三弟一些,他太子之位被废后,父君对三弟的喜爱更加肆无忌惮,落人话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