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玦任其发疯,一律不理。
也无人敢真正向公主动粗,毕竟到时丢了性命是小,丢进太上老君的炉子里活生生的炼丹是大。
到了第三日,一众宫女如秋霜打过的茄子,焉了吧唧,扶也扶不起来。
没有人再有力气闹。
花玦看完了书,支着下巴看天上云卷云舒。
时光静好,清风徐来,她衣袂轻摇,年龄虽小,却也有一种叫人倾倒的闲远之姿。
砥砺良久,闲话家常般开口:“秋可,你和本宫说说雪阳宫的主子。”
秋可在昏昏沉沉的疲乏中以为自己出现幻听,一时间没反应。
花玦淡淡挑眉:“恩?”
一阵寒风在秋可的心中旋过,她一个激灵头脑顿时清明。
秋可没想到花玦不问她们前日的行踪,和她说的第一句话竟是这个,受了这些苦,不敢不和盘托出,两日来第一次和人说话,喉头干涩,头埋得很低,恭顺应道:“上禀公主,雪阳宫的主子是掌管百花的百花上神的住所。”
花玦玉笋般的手托在粉雪似的脸庞,过了一会儿从容道:“这位百花上神可是与本宫有何仇隙?”
秋可怔了一秒:“公主何出此言?”
花玦如冰似玉的脸庞在微凉的风中有了一点沉沉之色:“若非如此,怎么会想着趁我病,要我命?”
此言一出,众宫女无不震骇惊诧,僵立当场。
说话可是要负责的,未央此时不过是未满百岁的小孩儿,毫无证据的情况下竟要诬陷雪阳宫的百花上神谋害于她?!
她哪来的底气?
秋可不过是一个只想贪点小便宜的小宫女,雪阳宫的主子当时派人来说有好东西赏给她们,叫她们都去雪阳宫,她便去了,哪想到背后有什么阴谋诡计。
别人当未央公主脑子发热,漫口胡说,她却在经过这两日的事之后发现未央不再是以前那个看似外冷实则内心纯洁毫无算计的人。
未央公主敢这么说,不怕传到百花上神的耳朵里,和雪阳宫两立,手中就一定掌握了什么证据。
如果真是这样,她牵入这种谋逆之罪之中,岂非死一百次都不够的?
秋可再心思比其他宫女缜密些,在性命攸关的时刻也不敢有分毫怠慢,当即吓得脸色苍白,泪珠子乱蹦,大呼冤枉:“求公主明查,奴婢真的什么都不知道,当时百花上神请我们去雪阳宫吃血人参熬的茶,又和我们赏了百花上神精心培育的雪莲花,然后我们便回来了,在此期间百花上神一步也没有离开我们,谋杀之说奴婢实不知情。”
众宫女见平时秋可最稳重沉着的一个,如今吓得花容失色,如临大敌,刚才还怀疑的心情霎时也没了个底。
花玦眸子里带一点好奇询疑之意,向秋可道:“前两日本宫在未央宫外听你们一干人等说话,观察你行事作风果断冷静,以为就只你尚是个可用之才,刚才一番话入耳,没想到你竟也是个盲目之人,你果真什么都不知情?”
花玦阖眼,给她翻悟的机会:“你再细想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