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也是沈家请来帮忙的吧?你晚上住哪?”
许慎正一边收钱一边按照林茗教的法子快速记账,听肖俊飞这样文,想了想道:
“我住沈家。”
肖俊飞一听还没反应过来沈家是谁家,后来一反应,这沈姓不就是林茗夫家的姓氏吗?
所以沈家还给帮工提供住宿?
当时肖俊飞就表示:
“既然他在你家摊子上做帮工,能住你们家,为什么我不能去你家住,要在灶房住?”
林茗闻言手上动作不停道:
“他们签了活契的,你愿意签吗?”
肖俊飞闻言,当然是不愿意签卖身契的,就算是活契也不愿意。
但又想着,他不愿意也得还完钱才能走,现在他身无分文不说,想要回去还得盘缠吧?
还完钱再挣回程的盘缠,这可得好几两银子。他这又没在外头做工过,想来去找活人家会不会要他。
倒不如...
肖俊飞的眼珠子骨碌一转,倒不如就在沈家做工,等还了银子赚足了工钱,再回去。
假如要在人家摊子上赚到工钱,自然得留一段日子了,那签个活契又如何?
于是就听肖俊飞道:
“谁说我不愿意签的,这样吧,你就说我要想在你家还完了欠的,再赚二两银子,得工作多久?”
林茗这回是真的没想到,对方愿意签卖身契,对方难道不清楚卖身契的定义给人当下人?
想到这里,林茗微微皱眉道:
“按照一天一百文一个月休息五天算,差不多一个月时间。”
肖俊飞顿时一拍手道:
“那我就和你签一个月的卖身契。”
一时间,不仅仅是林茗,就连那些等待着买吃食的客人都额头上冒起了黑线。
“哪有人签一个月卖身契的?这也太儿戏了吧?”
“人家都一年半载还几年地签,签一个月的还是头一次见。”
场面一时间热闹起来,肖俊飞却不觉得这有什么不妥:
“没有我就开创个先河,再说了,哪条律法规定活契不能一个月一签?”
这话倒是令那些笑话肖俊飞的人面上一愣,似乎还真没有这种律法,但这不是人人都知道的常识吗?
众人看向林茗,觉得她肯定不会答应这种要求。
林茗却想了想道:
“如你所说,东胜确实没有规定契约时限的律法”
肖俊飞闻言心中一喜,却听林茗继续道:
“你要愿意签也不是不可以,但你可想好了,你签了卖身契,就属于沈家的下人,不仅要外出帮忙做工,还需要在家听从吩咐从事其他体力劳动。这样你才能享受免费食宿的待遇。”
肖俊飞一听,都快傻眼了,不就做个工,怎么还成下人了?
难道没有只帮工不做下人的卖身契吗?
这可怎么办,要是让家里人知道了他在外给人做下人,回去不得扒了他的皮?
但想到如果不这样,他就得在沈家灶房里歇息,否则要是想住干净些的地方,那他每日就得花好几十文银子付住宿费用。
那这岂不是还没还完沈家的费用,就又欠了住宿的银子?
可假如两个都不选,那他岂不是没地方住了?难不成晚上不歇息?
所以,摆在他面前的,似乎也只有这一个法子了。
肖俊飞本就是个注重身体享受,多过面子里子的人,就算签卖身契,起码不是住的舒心?
看到许慎衣着干净整洁,面貌也比较有精神的模样,肖俊飞自觉管中窥豹,沈家并不是苛责下人的那种人家。
林茗见肖俊飞半晌没出声,终于到:
“其实还有一个法子。”
肖俊飞此时正考虑着要不要答应签卖身契,一听林茗这样说,便问道:
“什么法子?”
随后就见林茗的目光,就转向了他骑来的那匹马上。
“这匹马看起来不错,你要是有意转让,我可以给你三十两。”
这匹马何止是不错,林茗没骑过马也知道这匹马一看就十分有精神,是匹好马。
虽说家里已经有了两头牛了,但牛和马可不一样,牛车从镇子上到县里得花三四天,但骑马却只需要两天,并且马车也比牛车更快些。
虽说家里现在还不需要用马,但看在这匹马不错的份上,买下也不算亏。
解了这个公子哥的燃眉之急,也不用之后更加麻烦地让人在摊子上做工了。
毕竟不做工她肯定是不会派人去对方家里拿银子的,又不想觉得半两银子浪费了,只能以工抵账。
但谁知道,她这一个善意的解决方法,却没得到肖俊飞的赞同,反而一口否决道:
“不可能,这马是不可能买给你的,别说三十两,一百两我都不卖。”
这可是从小跟他到大的马,名字也是他给起的,叫飞雪。
因为马背上有一撮雪白色的毛看上去就像是奔跑当中拂过马背上的白雪一样,加上是匹母马,他才给取飞雪这个好听的名字。
飞雪平时虽然性格有些跳脱,但总体上还是很温顺的,是一匹好马。
可以说,就算他这一辈子不娶妻,都不能和飞雪分开,又怎么会因为一时的困境,将飞雪卖了?
所以当肖俊飞听到林茗打飞雪的主意,当时就打消了林茗不切实际的念头。
林茗见自己好意被拒,也只能看着飞雪眼馋而不能够,随即便道:
“既然如此,那你自己决定吧。”
原本林茗认为,过一会肖俊飞肯定会选择灶房或者说去其他客栈住,毕竟住在哪里也没给人当下人那么没面子不是?
可谁知道肖俊飞却给了一个令所有人意外的结论:
“好,下人就下人,一个月过后还是自由身,我就和你签了这个卖身契又有何不可?”
此话一出,所有人都瞪着眼看向肖俊飞。
肖俊飞觉得是自己这一番豪爽洒脱的言论,令这些人敬仰自己了。
却不知道,大家心里都觉得他可能脑子有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