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是是,这些日子一直病着,都躺了好久了。”
“不过,按照这样来看,不该如此啊,怎么说也能多活几个月的。不对,你们是不是叫老人家受寒了?”
“刚才是开过窗,屋里药味儿太重,只开了一会儿就关上了。”徐氏有些心虚。
“哎呀,这就是问题了。这老人家身子本就亏空,虚得厉害,这两日才进四月,风还是有些凉的,怎么能吹风呢。这冷风一吹,可不是直接吹掉了性命。”
“多谢大夫,檀香,送大夫出去。”徐氏神情恍惚,只觉得天要塌下来了。
徐氏突然想起林志高说过铺子的事,不行,大夫不能走,老太太死了的消息不能传出去。赶忙叫了个腿脚快的小丫鬟去追檀香,要檀香务必将大夫暂时留在府里。
“怎么回事?”林志高正和掌柜商量新铺子的事,就被急慌慌叫了回来。
“死了,老太太死了。”徐氏颤着声儿,不敢看林志高。
林志高推开徐氏,三步并作两步,咽了咽口水,轻轻推了老太太一把,“娘,娘。”老太太早就咽气了,哪里还会再有反应,“徐氏,你先前说的话都忘了?不是说会好好照应老太太,现在是怎么回事!”
“不是,我来瞧过了,那时还好好的。我就是回去小憩了一会儿,谁知道这么一会儿工夫,老太太就不行了。”
林志高气得头疼,环顾一周,“茵嬷嬷、兰嬷嬷呢,怎么不见人影?”
徐氏不敢吱声了,眼下林志高正在气头上,要是这时候惹他,不是自己给自己找麻烦嘛。
“问你话呢,怎么不吱声!”得不到回应,林志高是愈发恼火。这徐氏现在是越来越没用了,问个话都说不明白。“你们说,茵嬷嬷、兰嬷嬷哪儿去了!”
等了半晌,谁也不说话,林志高更是生气,“好啊,如今我在这家里说话是不管用了。来人,将这些奴才发卖了,咱们家养不起这样不听话的奴才。”
“老爷,奴婢说,奴婢说,茵嬷嬷同兰嬷嬷被太太关在柴房了。奴婢已经说了,求老爷不要将奴婢卖了。”沉香跪倒在地,慌不择言,将实话倒了个干净。
林志高一听,这还得了。“徐氏,你为何要将茵嬷嬷她们关到柴房?”
“她们顶撞于我,我也是一时生气,这才关了她们。”徐氏支支吾吾。
“兰嬷嬷一向守礼,是断不会顶撞你的。至于茵嬷嬷,平日里虽说有些不太在乎规矩,说话也有些冲,可这几十年来,我可没见她顶撞过谁。今日你既然说了她们顶撞于你,那你就和我说说是怎么个顶撞法。”
“不过是些小事,不值当拿出来说的。”徐氏哪敢说实话,要是被林志高知道,还不得和自己闹翻。
林志高看徐氏的样子,知道是问不出什么了,直接问了沉香:“沉香,你说。”
沉香刚才已经算是将徐氏出卖了,在徐氏处也是留不成了,干脆破罐子破摔,“太太说老太太屋子里药味儿太重,叫茵嬷嬷开窗,茵嬷嬷说老太太受不住冷风,不让开。太太说茵嬷嬷顶撞,非要开,茵嬷嬷一劝再劝,太太就叫人把茵嬷嬷和兰嬷嬷关了。”
“哼,你倒是会胡说了,竟然平白编起瞎话了。茵嬷嬷是为了娘的身子着想,你还不如个奴才,我看你也是越来越昏头了。”
徐氏气极,都是沉香这个小贱蹄子,一点话都兜不住,害的自己挨这么一顿说。又不能当着这么些人的面收拾沉香,只好瞪着沉香,眼睛里恨不得淬着毒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