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深人静,孤男寡女同处一室,成何体统!
萧丽君咬咬嘴唇:“要不,让青鸾跟我睡,你到她房间去吧。”一个大男人在她房间,她始终觉得别扭。
“是可以的,”他沉沉地叹了一口气,“只是,她一个未出阁姑娘家的闺房,我一个大男人在那过夜,传出去人家是要闲话的。”
我也是未出阁的大姑娘啊!我就不怕闲话啊!萧丽君心里在滴血呐喊。她忍了忍没吭声,当初自己没个交代便离开北陵王府,她心里是有些愧疚的。
李文宇见她不做声,又叹道:“我到过道凑合一夜得了,反正我站着也能睡。”
他这样说,萧丽君倒是于心不忍了,这修建水利也有一年半了,在外风餐露宿的,回来还要睡过道,她心一软,便弱弱地说道:“外边风大,你就别出去了。”
“诶。”李文宇顺着杆子应得挺痛快,说是要出去,也没见他有挪动半分的迹象,萧丽君觉得自己又被他算计了。
半夜的风特别大,窗户被风吹得吱呀吱呀响,萧丽君裹住厚被子都觉得冷,看到李文宇除了身下铺了床褥子外,身上竟无被盖。寒风吹过,他也是头着手,一动不动笔直地躺在那里。
“你、你不冷吗?”萧丽君忍不住问道。
“没事,我皮糙肉厚,习惯了。”李文宇闭着眼回答,他倒是想盖被子,可是没有啊。
萧丽君这才想起,本来这里多余的被褥也就一床,被子被擎天和丘成子拿到隔壁通铺盖去了。李文宇就只剩一床褥子。
她有些歉意地起身,想把窗户关好,这样风小一些。不想今晚风大,那窗户又年久失修,她动手去拉窗棂时,本就摇摇欲坠的窗棂,整个突然哗啦掉下来,砸在她手上,又掉下去。“碰”地一声巨响,那窗棂落地,震耳欲聋。隔壁那几个睡得呼呼作响,丝毫不受影响。
萧丽君的手被窗棂砸下来,痛得她轻轻地“啊”了一声。
李文宇一跃而起,冲过来抓起她的手:“伤哪里了,我看看。”那纤纤玉手被窗棂的棱角刮了一大道口子,鲜血直流。他心疼地一把搂住她,另一只手熟练地从袖袋中摸出一瓶创伤药,一边轻声说:“忍着点,会有点疼。”一边往伤口吹着气,将那创伤药倒上去,伤口很快凝固,不再流血,他又扯出一条棉布带,娴熟地替她包扎好伤口。他是军人,经常磕磕碰碰,所以随身带着创伤药和棉布条,以备不时之需。
萧丽君起初疼得龇牙咧嘴,没在意他的举动,待疼痛减轻下来,才发现他紧紧地搂着她,仅隔着一层纱衣,她能感受到那种肌肤之亲,她有些不好意思,下意识地将身体偏向一边,不那么靠近他。
一阵风吹过,屋里一直摇曳跳动的灯终于被吹熄了,空气里弥漫着一股暧昧的气息。
他微微一怔,执了她的手,五指就紧扣上了她的五指,交握在了一起,他的手心微凉,但宽厚舒服,让她心头微微地颤动了一下。
“不要再生气了好不好。”他在她耳边轻声道,语气是从未有过的温柔。他突然觉得自己体内一股燥热在涌动,距离上次揽她入怀有多久了,他闭上眼睛,贪婪地呼吸着她身上的芳香,有些意乱情迷。
生气?我哪有生气,萧丽君有些郁闷地想,自己为什么要生气?他哪只眼睛看见她生气了?她觉得他的胡须在她脖颈背后弄得她怪痒的,她有点不好意思地推开他:“我的伤口没事了,谢谢你,哦,你如果还不困,麻烦你帮我去看看那窗棂摔坏了没,能不能帮安上……”
李文宇顿时情致全无,悻悻地从床上下来,跑到楼下洗了两大桶冷水澡。他心里在咆哮,都说老子英俊潇洒,泡个妹子怎么这么难。
咆哮归咆哮,洗完澡后他还是跑到外面把那副檀木窗棂捡回来,这木料上乘结实,仅仅是有些变形,他敲了敲便复原了。又找了锤子、钉子,拎上三楼一顿敲打,把窗户修好了。
萧丽君满意地看着他,那窗棂怀了很长时间了,每天大家都忙得团团转,没有时间修,这下有个免费劳力在这里,不用白不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