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死了。”

“死了便好！”姑姑道，“可是心死了，人还得活着。”

“人死了也无妨。”

“你死了是无妨，我就担心我那哥哥嫂嫂，你死了也罢，平白地叫他们伤心。今儿听你四嫂说，这些日子见不着你，你娘一直在念叨，贞儿怎么还不回来，雪关有什么好，也不顾念家里人还惦记着。”姑姑说话越来越慢，说到最后，像是没了底气，有些哽咽了，“她说的也没错，你这心里眼里只有自己，根本就没有家里人，没有任何一个关心你的人！”

我的脑海里，突然浮现出母亲望着大门外，等着我回家的画面，母亲年纪大了，这几年来聚少离多的，每每见面，总觉得白发又多了几根。

我是一个极度自私的人，我不配，得到她的爱，不配得到身边人的关怀。

“姑姑不要再管我了，不值得的。”我劝着姑姑，“天儿晚了，回去歇息吧。”

“你看看你现在这副样子，你还是我江家的女儿吗？”

我辱及门楣，的确不配做江家的女儿，反正金香散无解，要生戒，我想我是戒不了的，不日就得一死。

就叫我死了罢，无声无息的死了，不入江家之坟，不做江家的女儿。

所以，我说：“不是了，很快就不是了。”

“你……”姑姑指着我，许久说不出话来。

她走了，走的时候，还是挺生气的。

与我一席话，她倒是更生气了。

我木然地翻了个身，睡不着，那就等着死。

等死的过程中，还是睡着了。

第二日一早还能醒来，我还是有些失望的，或许，我不能仅仅等着，而是应该做些什么。

对，做些什么，我要做些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