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众人议论的时候,泥瓦匠的师傅,也就是任师傅行了,颤巍巍地从草地上爬起来,抹了把额头的大汗,踉踉跄跄的往惨叫的地方奔去。
小段子再不好终究也是他的关门徒弟,总不能眼睁睁的看着被人打死吧?!
任师傅过去的时候,罗连正伸了手捂住李晓兰的耳朵,怕她被这惨叫的声音给吵到,李晓兰是既无奈又好笑。
“主人家饶命,主人家饶命啊……再打就出人命了呀……”任师傅看到自己的关门徒弟被打得一身血肉淋漓,忍不住扑倒在了李晓兰的跟前,不断的磕头。
“任师傅你起来,这件事情与你无关!”李晓兰往旁边侧了侧身子,声音冷冷的道。
“主人家开恩啊,要不,要不将他送到衙门吧……再打就真的要打死了……”任师傅又磕了两个头,见李晓兰不为所动,又赶紧扑到了那泥瓦匠的身上,帮他挨了几鞭子。
“住手!”等任师傅也挨了两鞭子,李晓兰这才开口阻止。
作为师父,没能教育好徒弟,连带着挨两鞭子也应当!
“多谢主人家饶命,老夫下半辈子给您当牛做马……”任师傅顾不得身上的疼痛,又赶紧爬下来给李晓兰磕头。
“当牛做马就不用了,只是你这个徒弟怕是要不得了,我现在就做主替你清理门户,你可有意见?!”李晓兰又问。
任师傅明显的错愕,不知道李晓兰为李要这么做。
“他偷盗的是官银,一旦事发三族无赦!现在我做主,你们断清的关系,将来即便有任李错失也不会找到你的头上。为了这样的劣徒没必要搭上自己家人的性命和前程,任师傅觉得是不是这个道理!”
再怎么说也是自己收的关门弟子,平日里淘气了些,任师傅也只当是孩子,对他真的有父子情分。还想着就算挨打挨罚甚至去公堂他都愿意陪着,可一想到自己的家人……
李晓兰叹了口气,“任师傅,我知你是个重情重义的人,与你说句实话,这件事情恐怕不仅仅是偷盗官营那么简单,我与夫君都不愿你牵扯到此事之中。我是官家之人,你当知晓其中轻重!”
李晓兰的话隐晦,更对泥瓦匠被人收买来监视她的事情只字未提,但也清楚的表达出来此件事情中另有隐情。
任师傅老实忠厚重情重义不假,但并不代表他人傻!一下子就听出了其中的猫腻,满脸都是震惊。
随后眼神一变,点了点头,转过身冲趴在地上,被打得鼻血横流的小段子道:“你我师徒八年,老夫自认待你不薄,原也想着养不教师之惰,无论任何错我都陪你便是。
可你既然惹上官家,我也不能让你师娘他们跟着受罪。今日由女官大人做主,老夫与你断了这师徒情分。
往后,无论你是好是歹,是生是死都与我再无关系,好自为之吧!”
任师傅在说完这番话后,原本神采奕奕的小老头眼神中的光亮渐渐暗淡,仿佛一下子就老了好几岁,颓然的跌坐在了草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