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他这次连劝都不想劝王爷。跟姜大小姐为敌,太恐怖了,他不看好郡主。
严世伦光给邢越倒酒,也不说话。这个时候,说什么都是白说,因为事情不是发生在自己身上,棘手也是别人的。
至于季恒,他向来是笑面虎,吃过一次姜大小姐的亏后,哪里还会有下次?恨不得高高挂起,最好有事没事,都跟姜大小姐保持着距离,不要去惹她,谁惹谁死。
一时间,席间静得只听到倒酒声,大家俱是无言。
邢越心不在焉,一杯接一杯往嘴里灌,醉是不可能的了,心里有事的人,求醉是最难的,只能求个发泄罢了。
喝了好一会儿,等他终于将情绪理得差不多了,正欲跟兄弟几个聊聊,外头却有人来报,说是郡主有要事,请王爷速回王府。
邢越刚沉下来的情绪,一下子就被挑起来,酒杯用力掷在地上,“滚!”
严世伦他们何曾见他对郡主发过这样的火,不禁暗暗吃惊。看来姜大小姐的功力了得,让王爷连自家亲妹子都不想顾了。
外头的人吓到了,匆匆离开。
邢越眸底的怒火还是没消。邢燕如今还想来求他善后,这都什么时候了,竟然还顾着她那矜贵的脸面,死活不肯道歉!既然这么硬气,又何必来求他。
姜晚池说得对,人在很多时候都是没办法拎得太清的,她根本一眼就看穿了邢燕,也看穿了他。
他虽口口声声说他是他,邢燕是邢燕,可到头来,邢燕若真的出个什么差池,他还是没办法袖手旁观。
难怪姜晚池从头到尾不信他的话,因她早就预料到邢燕的所作所为。
可他这次,是铁了心不想再管邢燕。她已害得他没了婚约,没了亲事,没了跟姜晚池的所有可能,也许很快,连姜晚池的面都见不着了。
不是姜晚池非要与他决绝,而是她早就知道,情势如此,他们势必会走上这条不是冤家就是仇敌的路。
邢越胸口一阵窒闷,耳边突然响起她说的,他们没有缘分,走不到一起的话来,他险些透不过气来,拳头紧握,指关节都泛了白。
严世伦他们三个越看越不对劲,“王爷,要不,找个机会跟姜大小姐好好谈谈,她不是不讲道理的人,郡主的事与你无关。”
邢越双眸微阖,“来这里前,才与她谈过。”
宁梓玉问:“如何?”
邢越自嘲:“还能如何,她早就料到,只要邢燕不肯低头,我在她那儿便连路人都不是。”
严世伦几个狠狠地倒抽口气,连这都预料得到,这是什么女人!!
不过,连路人都不是,也太狠了吧。
季恒觉得,这是死局,没法解的。要么伤了自家妹子,要么伤了姜大小姐,没有两全。
严世伦直接点出来:“那王爷就想办法,让郡主去跟姜大小姐道歉。实在是如今的形势,于郡主很不利,她再端着,姜大小姐有的是法子叫她端不下去。而且,王爷的心,其实从一开始就偏向了姜大小姐。”
邢越猛地看他,“我一开始就偏向她?她并不是这么想的。”
严世伦叹气,“那是当局者迷。若不然,王爷何必此时此刻拖着不回王府,连郡主的面都不想见?你私心是想着姜大小姐的,只是习惯于用高高在上的方式去掩饰,倒是弄巧成拙了。”
邢越如醍醐灌顶,他的自尊心不允许他在她面前放得太低,结果却让她以为,他一直看不起她,只会伤害她吗?
他问严世伦:“你老实告诉我,我之前在她面前的每一次,是不是都很可恶?”
严世伦不敢说实话,只能给他做个比较:“王爷,你想一想姜大小姐对那个穷书生的态度便清楚。那个谁在姜大小姐面前,是不是一直温润如玉?姜大小姐可有讽刺过他,可有给过他脸色看?”
没有。不但没有,反还屡屡替那个韩延之说话,甚至为了韩延之跟他作对,跟他吵。
邢越嫉妒得脸都快变形了,五脏六腑都酸得要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