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芷汀万万没想到,还没等到姜卫出事,他们姐弟俩便先被秦芳若拿在手里,予取予求。
秦芳若要如何对她,她大不了一死就是,可伯孺不一样,伯孺如今已经恢复,他还能有前程,他也是她娘以及她的全部希望了,她不能让伯孺遭受这些。
姜芷汀颤着手去敲打那门,声嘶底里,“放开他,你们放开他!”
然而她越喊,外间的人像是故意般,对姜伯孺动手动得更凶狠,以至姜伯孺彻底失声,连喊都喊不出来,只余下低低的喘气声。
姜芷汀泪流满面,悲痛不已,“你们放过他,只要放他,让我做什么都行。”
外间的声响终于全部停下。婆子打开门进来,脸上端着假笑,“姜二小姐要早有这等觉悟,也不至于害姜少爷受罪。”
姜芷汀仿佛被抽走了全身的力气,“想让我写认罪书也成,你们放了我弟弟。若他有个三长两短,我就是死也要找个垫背的。”
婆子又换了一番说法,“姜二小姐何必呢,咱们都是讲信誉的人,你要是配合,咱们这就给姜少爷上药,赔给他一定的银子,并立即送他回去,从此再不寻他的麻烦。”
姜芷汀嘲讽一笑,“我如今落在你们手里,你们讲与不讲信誉,我都奈何不了。叫我如何相信你们?”
婆子取来一纸出城的牒文,“姜少爷应该需要这纸东西。有了它,姜二小姐还不放心吗?”
姜芷汀心中骇然,他们竟然连出城的牒文都拿得到。没错,她与伯孺都极需要这纸东西。但是她若写下认罪书,是不可能走得出城门了,唯有让伯孺平平安安地离开。
她妥协了,与其姐弟俩一块死在这里,不如能走一个是一个。想罢,姜芷汀与那婆子说:“把牒文给我弟弟,我要亲眼看着他出了城门,认罪书才能交给你们,这不过分吧?”
婆子想了想说:“可以。”
然后在姜芷汀的眼前,她亲手将牒文给了姜伯孺,边跟姜芷汀说:“只要姜二小姐完成任务,这便使人送姜少爷到城门口,绝无二话。”
姜芷汀便开始写起来,写了一半,让婆子遣人送姜伯孺到城门口。
就这么着,姜伯孺一夜间离开了平西侯府,没留只字片语,只凭那出城的牒文,就此告别京城。
姜芷汀撑着的那口气终于松了下来,她继续写完那后半段认罪书,但是写得很慢很慢,为姜伯孺争取时间,最后是婆子不耐烦了,捏着她的手按了指印。
她以为自己活不过五更了,谁知婆子取走了她写的东西之后,把她往巷子一扔,马车很快就驶得没了踪影。
姜芷汀瘫坐在地,冷得直抖。她还能有翻身的一日吗?
而平西侯府,姜晚池总算拿到了这“含金量”极高的认罪书。待她仔细读完姜芷汀写的这些,她不由得后怕起来。
姜晚池连坐都坐不稳了,她匆匆跑去主院,进了她爹的书房,从姜芷汀交代的书柜的那个地方,翻找出那封能将整个平西侯府打入阴间的信来。
此时她不得不感叹秦芳若的诡计多端,就是这样一件小小的东西,起的关键作用无人能及。
要不是遇到如柳,如柳提醒她多提防姜芷汀,她就不会让赵隐去寻人;要不是顺便查了秦聿德,她就不会知道她爹早晚得出事;要不是云染跟她提了姜伯孺,她也不会看到那标记了的地形图,更不会一下子就扯出这么大的阴谋来。
秦聿德的人已然出发,她怕再不行动的话,就来不及了。她爹和邢越,都极其危险。
姜晚池连夜去了楚王府,使了邢越的玉佩,他留给她的那些人,但愿能赶得及走在秦聿德前面。
为防出意外,她不得不多下一重保障,那就是去找严世伦他们几个,也唯有他们,在救邢越这事上,义字当头。
姜晚池言简意赅:“王爷有难,请各位相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