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缓缓闭上眼睛，渐渐陷入沉睡。

睡梦中，她回到了以前。

当她还是七八岁的孩子时，杨甫鱼已经是个名气当盛的文人，他们家代代都是文人，名扬天下，很受皇上赏识。

她在上书房读书的时候，杨甫鱼就是他们的老师之一。她对这个长相干净文雅的太保很有好感，自然也对他的诗、杨家的诗很有好感。

夙白月记得当时父皇的妹妹，惠仪公主出嫁时并没有书里所说的喜笑颜开和娇羞，她的表情平淡得像是要乘坐轿子出去游玩似的。

“皇姑。”夙白月眨着懵懂的大眼睛，“您要做新娘子了，凤冠霞帔这么好看您不开心吗？父皇他们都很开心。”

“傻孩子。”惠仪公主笑着摸了摸她的头，“只有和自己相爱之人成亲才会开心啊。”

“相爱之人？什么是相爱之人？”

“就是相互喜欢的人。”

“相互喜欢的人？”夙白月扬着小脑袋想了想，想来想去只想到那个好看的太保，“那皇姑有相互喜欢的人吗？”

“有。”她笑得苦涩，“可我们是公主，公主是不可以嫁给自己喜欢的人。”

“为什么？”

“因为我们集万千宠爱于一身，就要对得起这万千宠爱，就要为给我们这些宠爱的人奉献出自己。”

夙白月有些不明白，那她可以不要万千宠爱，和自己喜欢的人在一起吗？书上说，只有和自己喜欢的人在一起才会幸福开心。

惠仪公主一眼看穿了她的心思，说道：“这由不得我们选择，上天已经为我们选择了。”

她看着皇姑出嫁，脑子里全是她的话，脸上的笑容得体却并不是发自内心的高兴。

于是，杨甫鱼在上书房前的亭子里看见了发呆的夙白月，温暖和煦的阳光柔柔地打在她身上，美好安静。

“长阳公主。”他上前行礼，“您怎么一个人坐在这里？”

“杨太保。”她起身叫道，“你说，我会嫁给自己喜欢的人吗？”

杨甫鱼闻言一愣，没想到小小年纪的她竟然会问这种问题。

他扬唇一笑，点头应道：“当然会了。”

“可是皇姑说我们是公主，公主是不能嫁给自己喜欢的人。”夙白月蹙眉，责怪他不说实话，也同那些人一样，碍于她的身份，只说恭维好听的话。

他又是一愣，眼眸一转，依旧笑着，笑容比最暖的春风还要温暖：“惠仪公主没能嫁给自己喜欢的人，可并不代表长阳公主你不能。也许，未来长阳公主所嫁之人正好是自己喜欢的人呢？”

“真的吗？”她眼眸一亮，笑起来像最耀眼的光。

“当然是真的。”

“那太好了。”夙白月娇羞地看了他一眼，转身大步跑开，身姿轻盈如风。

“公主慢点！”身后的杨甫鱼笑着提醒道，只觉得她刚刚的娇羞是对别的男子有了倾慕之情。

再后来，她和夙南祈的母妃南玖薨逝，被封为慧明皇贵妃。

她无意间从与母妃生前交好的一个妃子口中得知是被程筱仪所害，后来不久，程筱仪便将魔爪伸向夙南祈，害得他不能说话，后来便是她中毒导致她的身体虚弱不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