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口一致讨伐,我随之望去,只见一个长得颇为壮实的中年妇女站在人群偏前,皮外伤不重,只有手臂有些抓痕,周围人都对她气而远之,她仍旧怒气冲冲地紧握着拳头,一副还欲开打的架势。
我还没开口,她就道:“你他妈的给老娘闭嘴,老娘说的都是事实,你们一个二人当着一套背着一套,做得出来,还怕别人说啊?老娘最看不起你们这种人!”
一语重燃怒火,其余工人又跟着她骂起来,场面一度又要失去控制,我赶忙抢过厂长手里的扩音喇叭,爬到一张桌子上,吼:“大家都听我说,我看到很多人都受了伤,大家听我一句劝,先到医院去看看,再怎么跟别人过不去,也不要跟自己过不去。”
见没什么人动,我又加了根棒槌,恩威并施道:“我今天就在这儿守着,胆敢再闹事者,一律解雇!”
接着就指向那个挑事者,不留情面道:“你,已不再是我百梦的员工。”
民声这才彻底改变,所有人欢呼起来,纷纷对那人投去轻蔑,鄙夷,得意的目光,那人倒是一点儿都不为饭碗不保懊恼,冷冷笑过几声就开始脱厂服,把衣服往地上一甩,傲慢道:“破厂子,求老娘待,老娘还不待了!”
说完就昂首阔步往厂门走,路过的工友朝她喷口水她也不搭理了,就那样目不斜视地向前。
令我们所有人都没有想到的是,就在她即将要经过我所站的地方时,突地捡起她们打架时所搜罗出来的棍棒,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地猛地往我所站的桌子的一条腿劈去。
虽说她一个女人的力气不至于一下子就把桌腿打断,但那一瞬间猛烈的摇晃,直接让我这个穿八厘米高跟鞋的重心不稳,脚一崴,生生从半人高的桌子上摔下去。
一切不过几秒钟的事儿,杨伯他们觉察情况不对想阻止已经来不及了,好在一个工厂管理层的青年眼疾手快跳过来,让我大部分身子摔在了他的怀中。
状况再发,工人们又沸腾了,不待我们发号施令,就有一群人一拥而上,把那人控制住,那人也不反抗,望着我哈哈大笑。
杨伯和厂长赶忙过来扶我,问我有没有摔到,我只感觉到了着地的手肘如撕裂般地疼痛,但什么话也没说,紧咬着牙关摇了摇头,爬起来后看向那个人,满心只剩疑惑。
正当我准备问她几句的时候,何欢打来电话:“白总白总,你不是叫我和宏宇的旧部多联系联系吗,他们刚告诉我最新情报,舒副总带着秘书急匆匆地出公司了。”
“好。”
我挂了电话继续盯着那个女人,胸口郁积一股闷气,堵得发慌,恨不得把她暴揍一顿问个明白,但理智告诉我,即使我把她打残了,也撬不开她的口。
不难猜出,舒华夜就是冲着工厂来的,不敢浪费时间,直接让杨伯报警,既然放她一马不领情,就别怪我翻脸无情。
手下人安排受伤工人去医院包扎,我和杨伯则跟着厂长去他的办公室,一路上我都在思考,舒华夜目的何在?
而当我坐在厂长那张老板椅上转着圈圈时,终于有了点儿眉目。
我眉头皱得很紧,脸色铁定堪比僵尸的难看程度,以厂长为首的一众工厂管理层大气都不敢出的瞄着我,杨伯见状尴尬,轻咳了好几声提醒我,我也依旧沉浸在自己的世界中。
直到短信声音倏地响起,我回过神来去看,是封扬远发来的,很简单几个字:“事已至此,当断则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