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襄显得平静,手中紧握茶杯,久久不语,封扬远也不打算逼他,要他自己回去想清楚。
送走韩襄,封扬远过来看我喝粥,问我:“新跟刘阿姨学的,好喝吗?”
我点点头,好奇其他:“你打算让韩襄接发舒华夜的罪行?”
封扬远靠在座椅上,一只手放在腿上,一只手在桌子上轻轻敲打,淡回:“昨天拦截下来的文件里,除了用你的名义指认我出轨,加害原白氏,还有一份专门列举了韩襄的所做所为,当然,舒华夜弄出来的,自然把那个受益者改成了我,这等手段,如果我是韩襄,是绝对不会再留什么情面,先不仁的可是他。”
香喷喷的粥都转移不了我的注意力,心里沉沉的,再问:“你要对舒华夜赶尽杀绝了?他在宏宇的势力还大吧。”
封扬远坐正了身子,目光灼灼地看着我,决绝道:“他这次想要你的命,我无论如何都不会再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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韩襄做决定的时间超过我的想象,再一天傍晚他就打来电话,紧接着就收到他去公安局自首加检举的消息。
原白氏工厂爆炸和火灾,他作为舒华夜的第一下手,亲力亲为车间的一系列筹备,还有后来的百梦工人闹事,也是他派人去联系汪大姐,他跟着舒华夜多年,是舒华夜最信任的人,明里暗里了解不少舒华夜的黑心爪子伸向过何方,在很多大事里面,他也很聪明的为自己留了后路,那些都成了把舒华夜送进监狱最有力的证据。
警方立即立案调查,舒华夜再劫难逃,韩襄也会有牢狱之灾。
得知这个消息最为震动的当数我公公,第二天一大早就把我和封扬远喊回大宅,气急败坏地说:“就算那个逆子真的做了伤天害理的事,也不该是这样处理的!那个逆子在宏宇有多少分量你不会不知道,突然背着这么大的污名倒台,宏宇的股票必受影响!还有无数利益勾结、社会舆论压力,你撑得住吗?”
一字一句都是质问的口气,把我吼得一愣一愣的,封扬远只牢牢地握住我的手,眉头都不见皱一下地说:“那就是我的事了。”
公公气得脸都红了,险些站不稳,好在李文芬过来扶住,他颤颤巍巍地指着封扬远说:“你仗着自己翅膀硬了,我管不了你了就任性妄为!可你永远不要忘了我是你爸,你所做的每一件事我都有权利过问。”
封扬远冷冷笑过,“我爸?从你把我妈气死的那一刻起,我们之间的父子情份就尽了。”
说完他就带着我走,公公气得跌坐到了沙发上,李文芬一面安抚他,一面喊我们,可是封扬远丝毫不为所动,走得毅然决然。
看得出来他心里也不好受,坐上车后迟迟不动,紧握着方向盘喘粗气,我抓过他的手,他眼珠子才动了动,目光落在我脸上,扯出惨淡的笑,说:“这下我真的众叛亲离,只有你了。”
我心塞难耐,坐过去一点儿,靠在他肩上,保证道:“除非我要死了,我绝不会离开你。”
他揉乱我的头发,“傻瓜,说什么死不死的,我早说过了,你会活到九十岁。”
正说着,李文芬忽然打来电话,扯着尖细的嗓音喊:“辛栀,你们快回来,长年高血压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