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像都有……
沉吟片刻,我还是忍不住问:“那胡域呢?真放下了?”
她笑容加深,也加苦,再喝了一口酒:“都过去了。”
热酒接连下肚,她脸蛋开始浮现红晕,暖光倾洒,笑容半真半假,那一刻,我看懂了她,或许这辈子她都不会再像爱胡域一样爱上一个人,但生来如风般来去肆意的她也不会为他逗留。
我心里有点儿难受,也不管野渡会不会骂我,也灌了一口酒,重放杯子涩笑:“就你看得开,我就不行,我这人死脑筋,认定了,就过不去。”
声音不小,不止桃花,陆焕和野渡都看向我,末者嘴角抽了抽,收回目光仰头一饮而尽,正对面的宋梧有些喝大了,歪着身子指着我说:
“白辛栀,你才是最该说过去都是狗屁的那个人,我忍了很久了,今天非要把全部都告诉你,让你清醒清醒,你走后姓封的那个臭男人快活着呢,宏宇踩着科百的肩膀一跃而起,搞得哪叫一个红红火火,前两个月他还和……”
说到这里,桃花突然丢了他一个金桔,斥道:“少逼逼。”
他摇晃了两下身子,任由金桔落在腿上,“我就要说,我不说栀子还幻想他要来接她回家呢!”
桃花还想去阻止,我忽地放了筷子,声音很大:“让他说!”
所有人一静,动作都有放缓,宋梧咳嗽了两声,继续道:“就在前两个月,他宣布和郑漾那个神经病订婚了,闹得满城风雨,他家老太太,就是你们奶奶专门从霖市赶过来了,都没能阻止,还有……听科百的人说人家小两口正准备去旅行呢,全世界旅行哦,他有带过你去吗?栀子,时间最无情,它会改变太多东西。”
一字一句,犹如天外闪电,同时而来,把毫无准备的我惊得如同木雕,呆坐了半晌,倏地一笑:“哪有什么,我们本来就离婚了,他和谁订婚都不犯法啊。”
说着我想去拿筷子继续吃菜,试了两下发现我的手都在哆嗦,根本拿不起来筷子。
他们几个的注意力都在我身上,我下意识地想要逃离,嗖地一下站起来就想往外面跑,听动静,桃花应该想跟我一起的,我驻步道:“谁都别来,我想一个人静静。”
我跑到屋檐下坐着吹冷风,正好面对那棵桂花树,打开手机放了首《山河人间》后情不自禁地翻开相册。
这个手机里面只有一张从旧手机传过来的照片,就是我和封扬远在爬长白山的半路上拍的,我们相偎笑得很灿烂,这张照片是我这一年多以来全部慰藉,全靠它我才渡过了一个个孤独寂寥的夜,而今再看,觉得有些可笑。
前阵子看到桃花她们为以我们为蓝本写的故事刻意用了开放式结局时,我只是感叹不知再见是何时,现下,我是不是该问一句:还会再见吗?
就像宋梧说的,最是无情数时间,它会改变太多太多……
我茫然无措地望着那棵桂花树,耳畔是韵味十足的古风曲调,我空寞地伴曲哼唱:“听闻后来事后来人,万般因由,一样情深,都好似,你我也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