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位‘白屹大帝’岁辰才是上知天文下知地理,当真无所不知。因为这天上地下没有什么能逃过他的眼睛。
但问题就是——鬼还知道岁辰透露了多少秘密给白岙帝君或者赤池魔帝。
至于为何不知?自然是因为岁辰有一手遮天的本事。这个一手遮天不夸张,毁天灭地也不夸张。所以,如果岁辰打算封锁消息,那么就算当真阡苡面说,阡苡也听不到的。
这个阡苡自己知道,有种东西叫结界。就是用神力将一些秘密束缚起来,可以让别人使出浑身解数都无法窥视读出,也可以让自己使出百种方式都难以言明。
便是说也,说不得,写也写不出。一但打算暗示,亦无法动弹。
换而言之,阡苡今日敢如此气定神闲,主要就是因为没有在白岙帝君身上读出什么有损自己利益的惊天秘密。
阡苡转念一想,有可能这些人每一个都知道些什么不该知道的惊天秘密。
只是明细,被来自于阡苡更加强大的力量的结界束缚起来了,叫阡苡难以察觉。
所以阡苡目下不敢装死,只是在心中好一番长吁短叹,才一边默默回忆着那日天境昆仑的风暴与大雪,一边又不情不愿的主动坦诚说倒,“天山昆仑镜的水中,那平静的水面下有一个巨大的漩涡。
那日狂风大作,机缘巧合。小女子从冰层断裂的地方掉了下去,正混沌朦胧之时隐约发现水下面有一个漩涡。
小女子一时好奇,便放手被漩涡卷下去看看,下面有个通道,甚至都能清楚看到地面上的天……说不来,蓝幽幽的,不亮,但是出不去。”
“蓝幽幽的,那是冰层太厚,水质太清。确实出不去,”赤池魔帝狡猾一笑,一派不怀好意的样子继续顺,“对了你上次所说的雪女鳞……”
阡苡见状察觉竟是自己多心了,可谓‘偷鸡不成蚀把米’。方才解释之辞太过心急,反而显得欲盖弥彰。
所以阡苡便意识到了,确实不该投机取巧,若非此番自作聪明阡苡又何至于亲自将自己推到‘刀山火海’上去。
真是苦煞阡苡了。阡苡心中叫苦连天,但也只能一笑从容继续斩钉截铁的咬死说,“兹事体大。再说当时那种情况我也不知道具体是否梦中,不省人事,于是乎……不敢多言。
此事与雪女无关——雪女令不是在你们仙界吗?你们可别看小女子。否则小女子惶恐不安,其实,小女子镇压器都一口咬死了,雪女鳞只有一片……不过鬼知道呢……你的意思是此事与雪女鳞有关?”
“不过,”阡苡下一秒恨铁不成钢,先声夺人补充说,“你不知道问要见我那位?他可是上知天文下知地理。”
“我说是谁要见你了吗?”赤池魔帝得意反问——阡苡见状先是一愣,愣了又楞,突然意识到赤池魔帝的鬼把戏气得活蹦乱跳,指责说:
“那到底是谁要见我,隔壁如此神秘兮兮?”
“霁英啊。”赤池魔帝依旧风轻云淡,说得轻松惬意。“你不会连他都不敢相见吧?”
阡苡闻言,若有所思,愠怒的说。“如今小女子倒是大概看懂事态了——为何都说这上三界乌烟瘴气一片。所以,这位道貌岸然的霁英是你魔界的探子?”
阡苡自然打算一见,说着扔下白岙帝君拖着赤池魔帝便往外走。
赤池魔帝忍不住回头,一推阡苡回去。阡苡无可奈何,“阡苡告辞,今日之事改日抽空一定登门解释……”
阡苡没说完——主要是白岙帝君心神恍惚,神色不定,仿佛正在神游,沉醉自己的世界中不愿意北方打扰。
见状,阡苡便悄无声息先行走了。随后赤池魔帝紧随其后追上。二人便有一搭没一搭的说着话:
“奚夜妖帝之言谨慎信,你不懂这人说风必说雨,喜欢夸大一些事实,故弄玄虚,给人压力。”赤池魔帝喜笑颜开,须臾又兴致勃勃的说,“至于……霁英他与苏眉,妗荷,乐瑶是一个路子的人。”
阡苡好奇打听,“一个路子?那你和谁是一个路子的?”
“当然是和我那几个侍女,我们主仆一心。”赤池魔帝十分笃定的说,“你放心,我的话靠谱,老师说过,可以选择沉默,但不可说谎。”
“可以沉默……为何我没听他这么说过?”阡苡理直气壮,直接否认。
闻言。赤池魔帝冷静得很,便假装自然而然的说,“——因为他可能觉得你不会说谎。说来怪我,身为帝王,因该一早注意到的,你不是好东西,不然刚一见面,人生地不熟的,你便怂恿我与甯宸打起来。”赤池魔帝越想越气,气得怒不可揭,一味数落说,“所谓‘五仙石’落世后不久,我们都知道在老师手里。
但不知道五百年后却被老师猝不及防的送了出来——这还不算。一开始修远道上。见到你我未曾怀疑过,奚夜妖帝又解释说你本上三界之人,我当时只以为上梁不正下梁歪,便没多思量呢。其实这些都不是关键,我与白岙帝君多次去蓬莱……你竟然还故意假装不认识我们……”
“师兄你可别念叨了,论名声我可没你那么人人喊打,”阡苡不以为然,先入为主的分辨说,“我当真感受不到你们,否则你们合该也见过我才是。再者说,我是受不了镇压,自己偷偷跑出来——显而易见。我也是最近才知道我有你这师兄的存在。否则可不一早直接去你魔界当大爷。”
赤池魔帝闻言,基本上自己绝望——阡苡说的话压根没个准。
首先阡苡没有否认自己是被白屹大帝送出蓬莱的,其次,阡苡在次重申自己是逃离。于是乎,不免一脸绝望,凶神恶煞又没好气的回答,“你现在来也不晚。你诚实点告诉我,妗荷真的不是你杀的?”
“我杀她作甚?”阡苡一边翻着白眼,一边强势回嘴。但突然心虚补充:
“我本任性,确实有足够的理由杀了妗荷……但我可是你师妹,师兄怎么胳膊肘天天往外拐?说起来与我有同样的理由,亦任性妄为的还有另一个位……没准那位你那还了解一些呢。”
闻言,按照提示,赤池魔帝思想向后半响,奈何就是搜刮不出个对应目标来。便认真问——“你所指哪位?”
“洛清依。”阡苡不屑一顾,直接翻了个白眼。
“她?你确定?”赤池魔帝笃定,直接幸灾乐祸的嘲笑说,“你可能不了解。此人和妖帝差不多志同道合,主要是她能耐有限,不过会洞察人心,还会甜言蜜语,所以生平成也在妖帝,败也在妖帝。
别瞧她看似风光,实际上手中权力还没我身边提鞋的侍女大,说直白点,就是——洛清依手中那点权力实际一直还在奚夜妖帝手上。而,奚夜妖帝可以说架空便架空她……再者说,她泥菩萨过江,自身难保,且没这个胆子。”
“这么惨?”阡苡不敢置信的睁大双眼,惊恐万分说,“归根结底说起来,你侍女的权力还不是你给的,和在你手上也没差别……茯旻?”
赤池魔帝傲慢,并且坦诚十足道,“非也。魔界许多事可以先斩后奏,甚至不奏。
不仅仅只是我这一个魔帝是这样,魔界中人,只要不怕事后帝君知晓,找上麻烦,越俎代庖替帝王决策也不是不可以。
至于我,太自由了。魔界是不是侵犯别人了,我都不知道。反正白岙帝君懒得计较,而奚夜妖帝能忍,二位若不找上门兴师问罪,我又怎么会知道呢?
只要你有这个能力——当然别界也可以,不然就不会有谋逆造反一说。然而魔界这是常规现象了。本座在位多年,只放纵自己人对外作恶多端,从不管自己内里是不是鸡飞狗跳——其实内里也没多乱,反正有本事便争到底,没本事便低头做人。至于……茯旻。”
阡苡半信半疑,魔界如此作风倒也不是十分不可理解。毕竟魔界组成一开始全是臭名昭着的战犯,聚在一起而发扬光大的!
而茯旻——赤池魔帝突然冷静说,“这人……这人在边境时,时常与魔界留驻边境的枭雄走动颇为近。”
“可我听闻……你还时常不辞辛苦出现在边境,诱惑仙界将士入你魔界,拜你麾下,”阡苡直言不讳,鄙视说,“但我瞧着你和白岙帝君关系挺好……明明,天天喊打喊杀……却不知道为何如此互相信任。”
“那是因为我和他一起长大,情分还在。”赤池魔帝信誓旦旦的又说,“他那个人其实被传的有些怪诞,尤其在奚夜妖帝哪里。其实吧,他野心不大,甚至说烂泥扶不上墙……只是和我喊打喊杀,或者冒充我时才会蛮横无理一些……我和他的关系,从来不算差,就是他非要我守在仙界,回头是岸,而我没那个意思。”
赤池魔帝自言自语说,“该来的躲不掉,守仙界恪守本分作甚。与其坐以待毙,不如直接拿下魔界,免得落在妖帝手里……溪榆公主什么意思?”
“诚然你所见,我虽不会看像,但还是能摸骨的,虽然摸出的消息少得可怜,但性别不会错……话说你不是喜欢妗荷吗?怎打听起溪榆来了?师兄三心二意可不好,”阡苡漫不经心的数落。
“本本座还喜欢你呢,想把当成一人独有的掌上明珠,找个盒子装着收藏起来……”赤池魔帝不假思索又说,“问题是师妹呀,要真的是溪榆公主,我喜欢不喜欢其实都不要紧……然而甯宸对溪榆公主仰慕已久。”
“这么严肃的看着我作甚?休想借刀杀人,有道是君子不夺人所爱,”阡苡心不在焉,继续补充说道:“有缘千里来相会,无缘对面不相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