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观瀑居后，林为先是打坐冥想，待心神宁定，开始启炉炼制聚气散。虽然一天三炉，至少能成两炉，足够林为两天用度，但为了保持手感，林为坚持每天开炉不断。

第一炉成，第二炉也成。

第三炉，同样行云流水，直到开炉之前，林为都有那种了然于胸的感觉。

看来这炉聚气散也是八九不离十了，如此看来，再过几天，就可尝试炼制培元丹了。林为一边筹划，一边熄火开炉。

就在这时，乾坤袋里一张传音法符嗡嗡作响，林为顾不得再去开炉，取出那张闪亮的传音法符，问道：“出什么事了吗？”

“少主，关于商铺选址一事，老奴想多唠叨几句。”

“陶老请讲。”林为说完，只见紫云炉内一股焦糊气味散出，林为无奈地耸了耸肩，做了个鬼脸，一指点出，将传音法符定在半空，一边收拾丹炉，一边听陶竹宫阐述。

“老奴依少主指令，在炼体士何钊通的引导下，花费数日时间，考察了无常谷坊市。老奴以为，归元商行打入修真界，不宜选在无常谷，理由有三。

一是垄断现象突出。无常谷灵物，六成以上都被三大宗门店铺收购，一成流落在摊商散客手中，其他商铺所占比例不到三成。上百家商铺平分这三成灵物，成狼多肉少之势，互相竞价、同行打压之事，必定层出不穷。即便能够在此地立脚，但要想做大做强，与三大宗门之间必定势如水火。强龙不压地头蛇，更何况面对三大宗门这种庞然大物，若是稍有不慎，怕是难得善终。

二是店铺租金过高。若无充足利润，几乎入不敷出。除三大宗门店铺外，其他商铺按照品级，每月都要缴纳不菲的租金，少则一百灵石，多则五百灵石。据老奴了解，坊市内商铺几乎没有数十年的老店，店龄几乎都在十年之内，一多半店铺开张都不足三年。由此可见，此地开店，不能长久。老奴猜测，坊市为三大宗门所有，收取昂贵的租金也是为了打压同行，避免出现竞争对手。

三是营利手段匮乏。行商获利，无非两条途径，一个是左倒右出，赚取差价，若是无出货渠道，在无常谷坊市收购灵物，只能是白白浪费灵石。另一个是加工制造，生产成品。老奴了解到，修真四艺，丹符器阵，丹『药』占据半壁江山，符篆和炼器平分秋『色』，制阵则属小众。归元商行并无丹师、符师、器师，两位供奉也于此不精，若是对外招揽，易生波折。”

听完陶竹宫的一大长串话，林为只觉得头皮发麻，原本以为开个店铺行商，只是小事一桩，没想到里面还有这么多道道。也亏了有陶竹宫『操』办，行商一生，经历商海诡波无数，阅验丰富，狄戎百国无人能出其右，聊起营商，侃侃而谈，什么有利，什么不利，都讲得清楚明白。若是换成自己，怕是早就愣着头干起来了，最终也难免落得个血本无归。

林为收拾完丹炉，盘膝静坐，面对传音法符，虚心讨教道：“依陶老之言，该当如何？”

“前些日子，老奴和许苗两位供奉，跟随何钊通到西坡山原甲金城转了转。此城围甲字号灵金矿脉而建，有矿工数十万，加上为此城服务的人，城中人口接近百万。城中除了几个五老派安排的执事弟子外，几乎没有修士出现。老奴以为，归元商行打入修真界，可以此城为突破口，徐徐图之。利用归元商行资本雄厚的优势，吃下此城所有商铺，涉足数十万矿工的吃穿住用行，用俗世金银高价换取灵物，加上当铺、赌坊，一年所获应当不菲。有了灵物，可以转手，也可以炼器，一本万利。”

也许是陶竹宫说到兴奋之处，激昂慷慨，连声音都有些嘶哑：“归元商行赚的金钱再多，对少主来说也与粪土无异。但若是将这些金钱投入此城，当成为一大助力。再说，待生意做大以后，再入修真坊市开商营市，也有资本去博弈，少主以为如何？”

林为思考了一会，问道：“那些矿工手中会有灵物吗？”

“少主，这世上有黑就有白，有监管就有违规。五老派派几个修士坐镇监管，如何能保证数十万矿工中，没有一人夹带藏私？再说，灵金仙铁在甲金城虽然常见，可到了外面，个个珍稀异常。矿脉每年正月十五开工，小年左右封坑停采。数十万矿工，每年回家都以带回一件灵物为荣。由此可见，除去上缴宗门的灵物，流落在外的数目也不在少数。”

“行商的事我不是很懂，一切由陶老作主。”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