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忽地一下猛然睁开眼睛。
这一觉睡得很深,挺舒服的。我挣扎着从沙发上爬起,一个白色的东西啪地一声从我头上掉了下来。
一小张叠的整齐的湿方毛巾。
客厅里一片寂静,静的可怕。只听见挂钟秒针走走停停地声音。
嘀嗒嘀嗒。
习惯性地按下遥控器打开电视,还是那部该死的看过多遍的英剧。噢,这集男主终于面对全部的反派了,这挺好的难道不是吗?
躲不过的,就要面对,然后狠狠地撕裂。
从此心如钢铁般坚硬。
我站起身来稍微活动了一下酸麻的筋骨,唔…起码有点力气了头也没那么晕了。肚子已经抗议了许久。
脑子仍然是一团浆糊似的。
饥肠辘辘的我走向装满着零食的柜子,望着琳琅满目的方便面,我在想是要老坛酸菜呢,还是红烧牛肉?亦或是曾哥牌麻辣牛肉面?
拿了一桶面的我屁颠屁颠地走向厨房,好似抓了唐僧的妖怪般的满心欢喜。一掀锅,我愣了。
一锅清香的白粥。
这是哪里来的田螺姑娘?
回忆如浪潮似的涌入我浆糊般的脑海,狠狠冲刷。
哦我那美好的长马尾啊。
我开始在屋子里迅速地寻找着秦嫣的身影,一间又一间。
卧室,“主席你在吗?”
阳台,“主席你在吗?”
厨房,“主席你在吗?”
卫生间,“咳咳…主席…你在不在….”
我一无所获,接着脑子里灵光一闪,我望向了鞋柜。
空空如也,旁边整齐地摆着一双小拖鞋。
不久前它曾在这间屋子里啪啪地响过。
我又开始习惯性地拿起手机,屏幕上显示的是一条未读短信。
来自晓希。
“小明好点了没!”她说。
“哦好多了,好多了。”我回。
我突然感觉自己就像个傻逼。现在她又在哪呢?在和同学欢愉地玩耍,那青春活跃的一头长发一跳一跳?还是偷偷跑去了某个网吧又在用萌萌哒的提莫在坑人了,嘴里嘟囔着要不是我没闪现之类的失望的话?
亦或是又赶到了满墙粉白的医院,照顾着某个被我用篮球夸张到差点没砸断鼻梁骨的虚伪的高富帅,甚至给他乖乖地到饮水机前接水?
回来时那姣好纤长的身段便充斥着那特殊的只属于医院的消毒水味。
心里一股失落油然而生,某深处悄然而起的火又是被扑灭,取而代之的是满腔的酸楚。
是如此的不堪。
门外这时忽然传来钥匙转动齿轮的细小声响,我惊奇的看了过去。
喀拉喀拉。
门被打开,一个高束着长马尾的姑娘同样诧异的看着我。
“你拿我家钥匙啊。”我说。
秦嫣白了我一眼,说:“出去给混蛋买药吃肯定需要钥匙进出啊。”
我满头黑线。好家伙,我的成就直接从小流氓升级成了混蛋。
姑娘进门,换上小拖鞋然后又把碎花帆布鞋整整齐齐地摆在鞋柜里。整个过程安静而又舒适。
她那双好看的亮红色帆布鞋昨天被雨水打湿了,我突然想到。
她一路啪啪地走到厨房,望了一眼方便面又瞥了一眼不争气的我,悠悠地说:“接着吃呀,防腐剂迟早把你吃成一个活木乃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