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下了山的泽婴也不知道要去哪,但师傅狠了心赶他出天机宗,他也不会死皮赖脸的留在那。
好歹他身上是有银子的,也不至于会沦落街头,他想了想,还是先回到家里给爹娘烧柱香再出去闯荡。
这个时候的泽婴,还没有任何害人的心思,只是心里对泽灵有那么一些嫉恨罢了。
小时候住过的屋子,因为常年荒废着,早就已经破败不堪了,跪在坟前给爹娘上了香,磕了三个响头。
以往都是清明节的时候,征得了师傅的同意,哥哥带着他一起回来祭奠的,如今,就他一个人了。
这么一走,不知道何时才会回来。
“爹,娘,对不起,是儿子不孝,恐怕以后不能定时回来看你们了,望爹娘不要怪罪。”
他在坟头边坐了几个时辰,眼瞅着天快黑了,他得找个客栈落脚,最后拜别了父母,就赶往了城镇。
他在客栈床上翻来覆去想了一夜,决定去京都临安城。
至于为何要去那,是因为,十年前师傅拒绝皇帝去朝廷当国师的时候,没有支开他和泽灵,事情来龙去脉他也知道的清清楚楚。
儒清远这老东西不去,他去。
明确了目标的泽婴,第二日就踏上了去往临安城的路,他没有马,也没有马车,雇个马车去也要好些银两。
怕他的算盘落空,为了省些盘缠,泽婴硬是靠自己的脚走去的,当然也不全是,他轻功也是不错的。
虽说儒清远教的五行八卦奇门遁甲什么的,他没好好学,但武艺他是认了真的,他也怕死。
路上饿了就啃干粮,渴了就喝囊袋里的溪水。
但饶是等他看到临安城城楼书写着的“临安城”三个大字时,也已经过去了十来天。
眯着眼以手搭棚仰视着眼前这座恢弘大气的城楼,他心里忽然生出一种异样的感觉,那是在天机宗里没有过的。
他想留下来。
儒清远当年说天机宗弟子不能介入红尘俗事,但他已经不是天机宗弟子了,他想做的事,也就不算是违反宗规了。
在十年前连月大旱,自己下了罪己诏之后就天降天霖,永安帝越发的信了这是老天在惩罚自己,他也收敛了不少,还免了百姓三年的苛捐杂税,来以此表现他体恤百姓知错能改的好皇帝。
于是他在民间的口碑也好了不少,只是到底不是毛头小子了,没了当年初登位时的干劲,现在开始了贪图安逸,沉迷美色。
百姓们对这些事是不知道的,左右有他们一口饭吃饿不死,便是哪天突然换了皇帝他们也不会关心的。
但是朝臣们是看在眼里急在心里呀,好好的正直壮年的帝王,偏生耽于享乐了,对朝事也渐渐地有些不上心了。
大夏朝家中子女排序是不分男女的,只按年龄来,天家也是如此。
永安帝目前膝下也只有两个皇子两个公主,大皇子和三皇子,还有个四皇子只活了一岁多就夭折了。
皇后三年前好不容易怀了孕,却小产了,到现在也没个动静,最大的大皇子陆景逸也八岁了,宫中却连个嫡子都没有,这怎么能不让他们着急。
皇家最讲究开枝散叶,子嗣越多越好,偏生到了永安帝这,三年一选秀是从来没落下,只是子嗣还是那么单薄。
虽然有皇子,但嫡庶终究是有别的,太子能出自皇后肚子里,自然是最好的,永安帝也知道。
否则,也不会大皇子八岁了也没把他立为太子。
要说把儒清远请来当国师这事,永安帝是一直没死心的,只是这天机宗,他也明白不能强来,否则就算他是君王,惹恼了儒清远,恐怕他也讨不得好。
泽婴是进了城,只是他的如意算盘,也不是很如意,这首先怎么进皇宫,就是个难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