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柯和神医来到晖哥的公司时已经是第二天凌晨,两人都是满身风尘,好像是从很远地方来的流浪汉。
“阿作呢,死了还是活着?我听说他倒下了?”神医劈头甩给来迎接的晖哥一句话。
“放心放心,阿作他还活着,也不是中弹,就是整个人醉得一塌糊涂了,也没有回家,就在我的公司睡了,你们是什么时候……………”
“人在哪儿?”不等晖哥说完,小柯也劈头甩来一句话。
晖哥半句话卡在喉咙里,一时鼓着眼睛半天说不出话来,只是竖起大拇指往会议室里比了比。
两人立刻直冲进去。
“哗啦”
大门被推开的一瞬间,一股刺鼻的酒精味扑面而来,呛得两人直皱眉头。只见冯祚四仰八叉,就像是挺尸一样躺在会议桌上,身上压着两块桌布,大跳正趴在一边呼呼大睡,一听到动静立刻跳了起来。
“医生大哥,还有柯姐!”
“这家伙怎么回事?”小柯皱着眉头道。
“祚哥死了老爹,心情难受呗,”大跳往桌上瞄了一眼,“在酒吧里泡了一晚上,硬生生喝成这样了,又打死不愿意回家去,只好先把他弄到公司里了。”
小柯俯身在冯祚身上嗅了嗅,阴沉着脸道:
“白酒混红酒喝,是嫌自己死得不够快吗?小子,去打点热水来,还有热牛奶,快点。”
大跳脸上露出不满的表情,因为小柯的年纪比他大不到哪里去,资历也没比他深多少,可是发号施令起来就像是他的上司一样。神医看他老长时间没动,一时不耐烦了,揪着他的衣领把他一脚踹了出去。
“老天,阿作,你这家伙可一定要坚强一点。”神医满脸担忧。
“好了,别说这些有用没用的了,快点干活。”小柯不耐烦地把医药箱拎上会议桌,发出巨大的“咣当”一声,她的神情比神医还要焦急。
两人打开医药箱,拿出血压计,听诊器,探针等大大小小一堆仪器,准备给冯祚来个全身检查。可是谁也没想到,就在这时,冯祚突然从桌上弹了起来,把两名医生吓得够呛,因为这场面实在是太像诈尸了。
“老爹的名声很大,但是绝不是什么不得了的人物,并没有身负什么重大的机密………….他在部队服役时没有境外作战经历,也没有什么惊天动地的实战功绩,不可能得罪什么不得了的势力,而且就算是有,也不用等到二十多年后再来报仇!”
“那么,为什么这些训练有素的士兵要费尽心思,专门来杀一个退役多年的老兵?”
“不,那不是来杀老爹的,如果说是来对付我的话,那就说得通了,和老爹的战斗只是意外。这帮家伙肯定是从一开始就在后面跟踪,因为各种原因,本来伏击我的人和老爹冲突了起来,最终变成了同归于尽的战斗。”
“那么,在警戒森严的大陆雇佣那么多正规士兵,运送那么多武器,公然在执法机关门前动手,是谁有这个能量呢?”
“罗科索夫斯基,那个狗娘养的杂种!”
“可是等等,等等,等等,等等,等等,不要太急着下结论了,如果是他的话,这些人的素质又太低了些,一股子廉价味,以罗科索夫斯基的能量完全就能雇佣知名的精英雇佣兵。是在乎社会影响吗?不可能,都已经公然使用武器了,社会影响还有什么大小区别吗?那么是为什么呢,为什么呢?”
冯祚突然如同机关枪般噼里啪啦说出一大串话来,听得两个医生都傻眼了,第一反应是觉得冯祚受刺激疯了,可是仔细一想,却发现冯祚的言语逻辑缜密,一点也不像神经病人那样胡言乱语。
“喂喂,阿作你没事吧?”神医忧心忡忡地问道。
“准确来说,是糟糕透了。”
冯祚晃着脑袋,用沙哑的嗓音道。
“明明头痛得要命,可是我还是要拼命想东西,理清细节,早知道就不喝了,屁用没有还难受。”
小柯和神医对视了一眼,默默把一堆器械收了回去。
看来这个男孩的躯体和心智都远比他们想象的要坚强。
这时,大跳把热水喝牛奶都弄来了,冯祚胡乱抓起浸湿的毛巾往脸上抹了抹,大跳想给他倒牛奶,结果冯祚不耐烦地一把夺过牛奶盒子,大跳阻止不及,只能眼睁睁看着他把灌了一大口牛奶,然后全数喷出来。
“艹,怎么那么热,你这是想烫死老子吗?”
“不是,是柯姐说要热牛奶…………”
“那是让你弄到能醒酒的温度就行,没叫你把牛奶煮成汤!”
冯祚烦躁地把牛奶盒甩回大跳怀里,白色的奶汁溅了他一脸,滴答落下来,流满了他充满气愤的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