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观察室里只有一张桌子，桌子两侧分别放着一张椅子，其中一张椅子上坐着一位佝偻着腰身之人。

那人搭拢着脑袋，长长的头发垂落，盖住了他的脸，让人看不清相貌，只能从他的背影上分辨出，他很瘦很瘦，瘦到能够看清关节。

楚曦脱开他对面的椅子，椅脚在地上发出托拉声，在空旷的审讯室异常刺耳。

直到楚曦坐下，对面的人都没有任何反应，如果不是注意到他的身体有呼吸起伏，整个人就像死人一样，毫无生气。

“汪云兵。”楚曦低唤一声。

汪云兵依然没有反应。

“汪思朵。”楚曦又唤了一声。

两秒后，汪云兵的身体有了微小的晃动，然而很快趋于平静。

有了这个发现，楚曦拿出手机，在屏幕上点了点，翻出一张照片，然后将照片朝向汪云兵。

“汪云兵，你抬头看看你女儿的照片，她已经一岁了，小脸肉肉的很可爱，对了，她最近在练习走路，走的歪歪扭扭，还需要人搀扶着，你抬眼看看……”

楚曦一边描述，一边盯着汪云兵的反应。

越往后说，汪云兵垂落的发丝颤抖的越发强烈，证明对方反应很大。

“汪云兵，努力抬头！”

“我知道它在阻止你，但你不能放弃！”

“只要你不放弃，我就会尽力帮助你！”

“难道你不想亲自教女儿走路吗？难道你不想亲耳听到女儿刚会说话时喊的爸爸吗？”

“嘎吱——”汪云兵底下的桌子突然发出刺耳的声音。

一阵晃动之后，身体又渐渐归于平静。

“汪云兵！”楚曦大喊一声，“你可以战胜它的，相信我！”

情急之下，楚曦打了一通电话。

电话响了几声被接起，随后一道疲惫的女声响起。

“谁啊？”

“汪云兵……”

“嘟嘟嘟——”

楚曦刚开了个头，电话就被人挂断。

等她在回拨过去，已经没人接听。

无奈，她给对方发了消息。

【汪云兵生命垂危，需要你和孩子帮助他渡过难关。】

消息发送出去后，楚曦觉得说的太少了，打算补充一些。

刚打了两个字，对方回拨过来。

电话再次接通，对面一阵沉默。

“汪云兵就在旁边，他能听到你说话，能说什么就说什么，家人、孩子、他离开后的生活，越多越好，麻烦了。”

楚曦说话，对面依然一阵沉默。

随后传来低噎的哭泣声。

“汪云兵，你为什么不死的干脆一点？临死还要让人来折磨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