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伺候董贺的太监立刻下去传旨,报信的侍从松了口气,正打算告退回闵县复命,却被董贺给叫住了。
“太子呢?”董贺看着他问,“闵县爆发热症,太子何时返京?”
侍从顿了顿,如实道,“回陛下,殿下……心系百姓安危,不肯从闵县撤离,说……要等到找到治愈热症的法子,才能安心回邕城。”
“胡闹!”董贺闻言脸色一沉,“他是南景的储君,万一有个闪失,想置江山社稷于何地?!
传朕旨意,勒令太子即刻返回邕城,不得耽误!”
“属下遵旨。”侍从也不放心董谦留在闵县,顾而很快接下了董贺的吩咐,立即赶回闵县去办了。
吩咐完相关事宜,董贺才重新回去寝殿,柳茗虽还未醒,但大概是被打扰的缘故,眉间微微的蹙了起来。
看到这个人的瞬间,董贺方才的烦躁暴躁通通消失了,他抬手轻轻抚了抚柳茗的眉宇,而后俯身,温柔的落下一个轻吻。
他天生性子暴虐,再加之儿时的种种艰辛冷眼,几乎让他失去了做为人该有的情绪,不论对谁,他都没来由的会从心底里生出防备,做事的手段更是不拘一格,为了达成目的可阴鸷也可狡诈。
传闻南景皇帝阴沉暴戾,行事诡谲难以捉摸,其实一点没有夸张的成分。董贺自己心里也知道,他与旁人的处事方式完全不同,所以南景的那些大臣都俱他怕他,根本不敢在他面前叫嚣放肆。
原本,董贺也觉得自己这样没什么不好,高处不胜寒,他既然想要皇位,最终避免不了的都会成为一个真正意义上的孤家寡人,早些习惯,对他来说反而更加省事。
直到柳茗的出现,一点点在他的世界里洒满了光辉,也让他彻底颠覆了曾经的认知。
只有面对柳茗的时候,他才有正常的喜怒哀乐,才真正像一个人那样存在着。
其实,当年放弃柳茗迎娶皇后,他心里早已认定的利益为上的主张是觉得没有问题的,才会想不明白柳茗为何会那般介意。
之后数年冷寂后悔,他似乎懂了一些,却也没能全然理解。直到这段时间和柳茗的朝夕相处相濡以沫,才让他真正明白了什么是感情。
只要柳茗在他身边,他的眼里心里就只容得下他一人。若是柳茗也为了一些目的另娶他人的话,董贺觉得自己可能会疯。
喜欢一个人,只想完完全全的占有,董贺切身体会过之后,在明白曾经的自己错的究竟有多离谱。
而且,自从有了柳茗,董贺觉得好像一切都改变了。
从前所愿莫过于君临天下成就宏图霸业,但现在,看着柳茗的睡颜,他甚至生出一种不想理会世事,只想与这人白头偕老的念头来。
柳茗在不知不觉的时候,已经成为了他世界当中最重要的存在,董贺现在只要一看到柳茗,就会觉得其余的一切事情都会变得渺小而轻松,心中积压着的种种烦心之事也会因为柳茗而瞬间消散。
董贺重新掀开被子上床,躺到柳茗身边,小心翼翼的把人抱到了怀里。
闵县之事迫在眉睫,一旦处理不好就可能会造成无法挽回的后果,但董贺不知道为什么,总觉得只要有柳茗在,他就会感到无比安心。
这一觉柳茗并没有睡很久,一个时辰不到,他就清醒了过来。
睁开眼睛,就看到董贺正躺在自己旁边,双手抱着他也陷入了梦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