菀菀漱了口,放下杯子。
“这天下聪明人何其多,我从不期望他比别人都优秀,只期望他能明白我们所做的这些事情的意义。若我们这一代人做不成,总还要有人继续下去的。”
白藏看了眼盅内菀菀吃剩下的燕窝,皱了下眉,心里思量着早知道主子只吃一碗,就不顾及什么用餐礼仪了,拿大海碗装上满满一碗才是。
不过这也只是她自己在心里想想,真让她拿海碗过来给菀菀用她也是做不出来的。
便端着盅不肯放下,又劝道:“您也早说了,革命非一日之功,身体才是革命的本钱。千般筹谋、呕心沥血已是伤身,怎么能还不好好保养身子?这一日夜的,才吃这么些东西,可怎么好?”
菀菀接过元序整理好的纸张,按顺序排好,让元序去取了书封、棉线、浆糊,亲自装订成册。
手上一边动作,一边道:“这南洋来的极品燕窝一斤便要售价三四十两银子,一斤不过七八十盏。这样一盅花胶燕窝所废的银钱便能从南洋换十数担米粮。”
白藏无奈的盖上盅盖,嘟囔道:“您这些年经营下来的偌大家产,哪里就用得着算计这点子花销?若是连您吃点燕窝花胶还得算计,那刘忠他们这些年在外面也算是白干了。”
菀菀觑她一眼,对着元序一抬下巴,笑骂道:“你倒只见我进项了多少银子,怎么不问问元序这几年京中和南山那边花销了多少?还有武备库和各地书局都得贴补。
刘忠泡南洋那挣来的银子不过是从我的左手过到右手便又出去了。府里的开支如今还且靠二爷的俸禄呢。
何况,你也知道,我并不爱吃这些,要是怕我饿,倒不如热热的蛋羹给我来上一碗。至于这燕窝,一会儿你用热水隔着温一温,和元序分着吃了吧。
至于以后这些跟船回来的珍品,除开年节走礼所需,便都拿去铺子里。”
白藏不管外事,只管内务只关心菀菀的身子,听了一大段,只惦记着菀菀说得一句要吃蛋羹。脸上带着带着喜意,忙不迭收了东西,道:“那我去给夫人蒸蛋羹!”
菀菀无奈的笑了笑,知道自己今天要是不再吃点什么,白藏是不肯罢休的,便由着她去。
然后自己继续低头装订,不多时将书装订好了,放到桌边摞好的书册上,指着对元序道:“这一些送去江南那边的书局刊印,印好后按着先前的规矩分散出去。济州沈家的那份不要忘了。”
元序笑盈盈接过,道:“忘不了,书局那边说沈家小姐前些日子还使人去催了。也是想不到,沈家以宫妃的标准教养女儿,想不到竟沈小姐竟会喜欢这些新思想新理论的书。”
“她本就不是迂腐的人。”